劣等纯情(30)
球一下被他踢过来。
梁满月反而不知该如何接。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骆峥的确是个好人,但对过去的江玥来说,骆峥无疑是这世界上最坏的人。
这种矛盾的心情像是卡在食道里的药,让人难受又反胃。梁满月沉默了几秒,最终选择闭口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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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李修延的住处,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
下车之前,李修延稍微恢复了点儿意识,梁满月就借着这个间隙,把人从车上拖下来。
本以为骆峥会就此离开。
没想到这男人也跟着从车上下来,把醉醺醺的李修延从梁满月的身上扯过去,架在自己身上。
梁满月颇为意外,“你不回去?”
牵扯到腹部伤口,骆峥皱了下眉,但也只是一瞬,他就恢复往常那副沉稳自如的模样,“他沉得像头猪一样,你确定要自己扛上去?”
“……”
那倒也是。
骆峥嗓音利落,“几门几栋?”
梁满月如实回答,“六栋三门。”
李修延的公寓在二十一楼。
到了门口。
梁满月第一时间输入密码解锁,骆峥像是早就不耐烦了似的,把人粗暴地拖进卧室,像是丢沙袋一样,嫌弃地朝床上一甩。
李修延被放倒在床上,哼哼唧唧的,一身酒气熏天。
骆峥坐在李修延的旁边,两只胳膊撑在床沿,一双修长的腿肆意地敞着。
梁满月跟着进了卧室,打开灯,一眼就看到男人额头上的青筋微凸,下颌线被他咬合到近乎笔直,就连脸色也开始泛白。
发觉不对劲。
她走过去,面色严肃地问,“骆峥,你今晚是不是喝酒了?”
骆峥撇她,嗤笑,“我疯了?”
梁满月皱着眉,“那消炎针呢,打了没?”
昨晚上那针不算。
她问的是他白天有没有打。
骆峥明白她的意思,闭了闭眼,摇头。
“消炎药呢?”
还是摇头。
胸间瞬间烧起一股火,梁满月脸色难看得要命,“骆峥,你这命是不想要了?”
大概是察觉到她真发了脾气,骆峥笑着扶墙面起身,“哪儿那么严重,回去吃个镇痛片就好了——”
说着,他抬脚往外走。
一只柔软温热的手,就在这时紧紧握住他的手腕,“好个屁!”
骆峥脚步下意识停住。
与此同时,梁满月的另一只手贴上他的额头。
和另一只手一样,柔软娇嫩,温度却灼人如岩浆。
脊背下意识僵直,骆峥掀起眼帘,看到高度到他下巴处的梁满月目光如炬地盯着自己,漆黑的瞳仁像是被水洗过的玻璃珠,剔透发亮。
梁满月脸上挂着少见的紧绷,“你发烧了,现在需要打消炎针。”
“我知道,”骆峥喉咙发哑,声音放低,“但我不想去医院。”
医院是他最讨厌的地方。
如非必要,根本不想去的地方。
说完,骆峥抬手,带着薄茧干燥的手掌反握住梁满月细到仿佛一折就断的手腕,想要拿开。
这一瞬间,梁满月提高音量,“不去医院。”
话音落下。
骆峥顿住,那双狭长漆黑的眼意外又深邃地盯着她。
梁满月被他近距离却略显迷离的眼神看得喉咙发紧,却还是强撑镇定地开口,“去我家。”
“……”
“我给你打。”
第13章 应该叫喜欢
骆峥见过较真儿的姑娘。
却头一次见到这么较真儿的梁满月。
明明平日里为人做事都稍显冷漠,可此刻却耐心地给他解释,“之前李修延受伤,不想去医院静养,就买了一堆药让我给他在家挂水,后来药没用完,我就带回去了。”
说话的语气平直,尾音却轻柔软糯,那股又倔又撩的劲儿,让人无法招架。
不知是光线的影响,还是这一刻的她本就足够真诚,骆峥很轻易地,被那双湿漉漉眼睛迷惑了。
骆峥把她的手腕挪下来,似笑非笑,“你们医生也会打针?”
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梁满月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都会。”
她不着痕迹地把手抽回来,唇线绷直,“但没护士熟。
……
梁满月的公寓在隔壁楼,没走几步路就到了。
不像李修延的大平层,她租的是一室一厅,连带一个开放式阳台,阳台被布置成书房的模样,原木色的书桌上摆放着一瓶水养玫瑰,月色漫洒下来,窗纱随着晚风轻曳。
梁满月丢下句“你随便坐”,就光脚进了卧室。
拎着药箱出来的时候,骆峥正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地看着茶几上的照片。
是梁满月的毕业照。
她穿着学士服,笑容难得纯真阳光,是与骆峥记忆里完全相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