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囚欢(24)
文王表现得十分情真意切,一脸忧色道:“自从得知妹妹跟了清宴,本王心中不安,不知是哪里做得不好,令妹妹改弦更张。”
“难道三殿下要以此为由,不认你我之间缔下的盟约?”她露出惊讶之色,微微睁大眼睛望着他。
从一开始,玉晴就不喜文王。
他不似太子那般惊才绝艳,有一颗赤子之心,而是极爱钻营,用各种手段博得长辈兄长欢心。
面子功夫做得足,就连大姐姐都夸赞他,是个谦虚诚恳的好弟弟,还时常拿他跟裴宴归作对比,说裴宴归虚伪狡诈,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文王微微一愣,继而露出一抹苦笑:“妹妹若是安分待在凉州,日后于我有助力,皇后之位定是实至名归。”
“可如今妹妹名声尽毁,怎堪坐上尊位。”
他这话说得勤勤恳恳,仿佛自己也十分为难。
玉晴却在椅子上笑得花枝乱颤,扶额睁大眼睛望着他,气质肆意而张扬。
她动作太大,头顶发髻有些散乱,落下两缕碎发,美貌如杀人无形的刀俎,让文王呼吸一滞。
小郡主性子太野,实难掌控。
“名声,可以用来助你夺位么?”玉晴止住笑,斜着眼角看他,不自觉间媚态横生。
“别忘了,还有个恒王殿下,每天做梦都想着怎么弄死你。”
“沈家可以让你生,亦可以让你死,周祈慎,你最好尽快实现承诺,否则保不准什么时候,那一纸供词就会送到恒王手上。”
“你要为害死武侯的仇人递刀,未免让凉州将士寒心。”他属实不喜这样的女子,拼起来鱼死网破,一丝余地都不留。
玉晴仍在笑,一双月牙眼明晃晃的摄人心魄,站起身,手指勾缠起肩上一缕碎发,语气娇俏:“我父兄都死了,还有什么寒心不寒心的,若蹊儿也保不住,全家男丁皆没,可不就要让帝王家的皇子尽数陪葬么?”
“殿下与恒王殿下的命,对凉州将士而言,又有什么差别。”见文王彻底寒了脸色,她又心情甚好的补了一刀:“我如今孤身一人在中原,无牵无挂,殿下莫忘了宫中的贤妃娘娘,还等着您养老送终呢。”
说完,她便准备走,冷不防被人一把抓住胳膊。
文王已失了往日的温润,神色暴躁极了,盯着她眼睛一字一句道:“四丫头,你真以为,裴宴归能保得住你?”
“就你这副姿色,没了家势,朝中权贵哪个不想尝一尝新鲜。“为了吓唬她,文王神色变得猥琐、下流:“你六岁在宫里惹出的那些事,别以为没人知道,呵,你其实早就是一只破鞋——”
‘砰’的一声,玉晴拎起桌上一只紫砂茶壶,用力往他脑袋上敲去,气得浑身发颤:“周祈慎,我杀了你!”
文王懵了一会儿,待反应过来,摸了一把脑门上的血,突然用双手掐上她脖子。
“本王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死得无声无息。”他冷笑着,看着玉晴在他手上挣扎,心里浮现一个冷酷的念头。
只要她死了,秘密就永远成为了秘密。
可脑中仍有一个声音在提醒,若杀了沈玉晴,就再也得不到凉州军的支持。
且那封供词,还有婚书,只要一日存于世上,就相当于被人拿捏着命脉。
就在迟疑的这一刻,门被人踹开,来人狠狠一击打在他后脖子上。
还没看清对方是谁,他便软软倒了下去。
玉晴趴在地上,拼命吸了几大口气,才缓了过去。
待看清倒在地的文王,她爬起来,端起椅子继续往他身上狠狠砸去。
她要打死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住手!”
“外头那么多眼线,都是看着你走进来的——”
“沈玉晴,你别闹了!”
裴宴归沉定的嗓音,将她神志唤回。
玉晴被带入一个坚实的怀抱中,对方手指轻轻抚摸过她脖颈,似乎在检查她的伤势。
接着,他用披风将她整个人罩住,从后门走出店铺,径自乘轿离开。
第15章 甜情 有这么讨人嫌么?
淡淡的沉香味,令她意识清醒。
尽管情绪濒临崩溃,仍清楚意识到眼前之人是谁。
指尖温热的触感划过皮肤,激起细碎的痛感,她不禁闷哼了声,从披风里探出头来,露出一双受惊的眸子。
两个月不见,裴宴归轻减了些,官袍穿在身上空空荡荡,显得脊背更加挺拔,如寒松翠竹,给人以孤清冷寂之感。
“我竟不知,你与文王还有这般仇怨。”他身上威慑气,比之重逢那日更甚。
玉晴摇了摇头,一脸难过的道:“哥哥误会了,我与三殿下素无瓜葛。”
还不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