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软先生(42)
说起来也有一个月了,她都在刻意躲避星照。
畏于无形、无声的强权,而显得怯懦,又鄙陋。
郁宁宁面色一凝,方才还松快的心境霎时沉了几分。
来电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郁宁宁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来。
“白缙,怎么了?”
听筒那头的声音显得润澈又清朗,十分悦耳。
“在家休息?有兴趣出门走走吗?”
郁宁宁看了一眼窗外的烈阳,“没兴趣。”
“拒绝得这么快啊。”话是这么说,白缙的声音却添上几分愉悦,莫名其妙的,“真的不出来?”
“真的。”郁宁宁语重心长地说:“外面太晒了,容易长不高。”
也不知是戳到了白缙的什么点,他在电话里笑了有半分钟。郁宁宁莫名地举着手机听着,几乎能想象到他眉眼弯起,笑容明朗,气质温润的样子。
好一会儿,白缙才收敛笑音,又说:“那么,我去找你一趟,行吗?”
“现在吗?”郁宁宁左右看了一圈,想着他坚持见面,估计是有什么事情,就说:“行,你来吧。”
“好。”
白缙等听筒里响起“嘟嘟”的忙音,才挂断电话。他唇角含笑,整个人都显得柔和而欢愉。
那个倔强又擅长伪装的女人,和他说话都不找借口了,直白而坦率。
她时常态度冷硬,如今率真起来确实可爱。
白缙为被拒绝的自己而雀跃不已。
挂断电话后,郁宁宁爬起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有点发愁。
她的生活习惯不是很规律,住处又万年不来一个客人,居家时不免懒散些。
她这个周末只顾着舒坦,多余的一步都不想挪,现在看着屋子总觉得乱。一想到要在这里待客,她就觉得头皮发麻。
也不知道白缙来得有多快。
郁宁宁翻出一套宽松的淡紫色居家款套装换上,被子叠起来,把诸如贴身衣物、卫生棉这类的东西都藏进壁柜里,又走到客厅,包起散乱的外卖盒、零食袋丢到门口,打开柜式空调。
家具简单,摆放得宽敞,茶几面整洁且空无一物,基本就是她平时忙于工作不着家时的状态了。
可她原地转了三圈,仍觉得一阵焦虑。
她的生活习惯有这么差吗?这房子看起来怎么处处脏乱?
—
约的时候仿佛近在咫尺,可实际上,过了一个半小时白缙才过来。
倒是给了郁宁宁充足的准备时间,她把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连茶几都铺上花色浅淡的一次性桌布,放上一盏刚刚叫花店送来的粉色绣球。
忙到没去细想她为何会这样郑重其事。
听见铃声,郁宁宁打开门,白缙一笑,注意到他手上抱着一个略深的纸箱子。
“送你一份礼物。”
仿佛是在大日头下翻滚过来的,白缙脸颊通红,整个人都散发着热气,天蓝色的衬衫袖子卷起,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
他看着郁宁宁,笑容温厚又迷人,把纸箱一递。
玄关处光线昏暗,郁宁宁听见里面传来“啾啾”得轻叫,伴着拍打纸箱的扑腾声,看不清全貌。
“你……先进来吧。”
郁宁宁侧身一让,白缙进门后,她注意到门外放着一只空的鸟笼子,也拎了进来。
“说好了今天送来,我提前跟你约了时间,结果拖到现在。”白缙一进入凉爽的客厅就长舒了一口气,又说:“你来看看,把这个小家伙放在哪儿?”
“柜机旁边就行。”郁宁宁把笼子先放过去,顺口问:“怎么不直接装笼子?”
“笼子是附赠的,但我觉得,最好不用。”白缙在她旁边蹲下,把纸箱侧放在地上,出口朝右,“你先看看它?”
小家伙已经摸索着开辟起地图。先是一颗黄澄澄的小脑袋向外探,羽冠竖直,尖端高高挑起,线条优美又顺畅,而后是大片绒白色羽毛的身躯。
它左右顾盼,留意到近前的两个巨大的人类,又往回缩了缩,尾羽颤动。
“新孵出来的玄凤鹦鹉。”白缙声音里带着明快的笑意,“可以先把笼子当站架用,但最好不要关进去,不然小家伙很难亲人的。”
郁宁宁许久没有说话,呼吸悠长了几分,目光晶亮,直直看着玄凤,又惊又喜。
她轻轻探出手,还处于防备阶段的玄凤倏地一弹,又是往后撤了撤。
郁宁宁却露出灿然的笑容,似乎欢喜极了。她看向白缙,眼眸乌亮有神,欢欣道:“谢谢!它太可爱了。”
白缙含笑说:“你喜欢就好。”
郁宁宁当即看小家伙入了神,尽管它还怕生,始终锁在纸箱的一侧,在人类灼热的视线下不敢挪动一步。
还是对玄凤有所了解的白缙说:“先把它放在笼子上站一站,让它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就好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