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爱意尽藏(16)
“羡慕了吧?”穆艺笙笑里带着讽刺,“你别想抢走他。”
“哦。”阮辞收敛好情绪,对上穆艺笙的目光,不避不让,“你跟他这么熟,他和我当同桌怎么没告诉你?他不应该跟你分享自己生活中发生的所有事情吗?”
顿了顿,阮辞又刻意加上几个字:“事、无、巨、细。”
虽然阮辞从来都不愿意和任何人起冲突,对于不必要的纠纷她能避则避,但这不代表她是一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尤其今晚上她本来心情就不好,穆艺笙纯粹是在往枪口上撞。
穆艺笙被呛到,过了几秒才反驳:“你对他又不重要,有什么好分享的?”
阮辞笑,“那不就得了,他对我而言也不重要,你对我而言——更不重要,有什么好给你说的?”
说前半句的时候阮辞还有几分心虚,但说到后半句,却底气十足。
而仅仅是这后半句的底气,就已经把穆艺笙唬得说不出话来了。
阮辞不愿再多言,转身进屋,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强装的淡定在关门的那一刻土崩瓦解。
自从遇见容弋之后,她每天的心情几乎都跟坐过山车一样,今天更是如此。
苦涩翻涌,阮辞拿出日记本和笔,写上了今天的日期和天气,下笔的力道很大,在纸上留下深深的印迹。
她一刻也不停地写着,没有逻辑、没有理性,只是把当下那一分那一秒想要说的话一字不差地写下来了而已。
等到手腕处传来酸痛感,阮辞才渐渐放慢了落笔的速度,最后停了下来。
尽管她一直努力憋着,可泪珠还是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滴一滴落下来,打湿了日记本,有几个字已经变成了黑色的墨团。
慌乱之中,她把日记本关上,和往常许多次一样,塞进了书包夹层的最里面,用一个草稿本挡着。
放笔的时候,却小心碰到了一个盒子。
她一时恍惚,拿出来看,才想起自己刚才竟然把喝完了的牛奶盒带回来了。
如果穆艺笙知道她喝完了她不要的牛奶,怕是会明目张胆地嘲笑她好几天。
阮辞拿着那个牛奶盒,想起容弋拿给她时,她内心的欢喜与激动。
下一秒,她用力把牛奶盒捏得不成样子,“砰”地一声砸进桌旁的垃圾桶。
甚至恨不得阿姨马上就来把这个垃圾口袋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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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辞再没主动跟容弋说过话。
即使有什么需要和同学交流的地方,她都拍拍坐在她前面的甄时的肩。
偶尔容弋像之前一样找她问一些小问题,她也只是刻板地回答,不掺杂任何多余的情绪。
容弋好像也没觉得她有什么不对。
是啊,她从来就不值得被关注,被在意。
转眼就到了周五,晚上没有晚自习,许多人都相约出去吃一顿大餐。
阮辞还在位置上收拾东西,走廊外就传来男生吆朋呼友的声音,倒是十分有朝气。
容弋还坐在那儿写题,她收拾的速度竟在不知不觉中放慢了。
井泱走过来,双手搭在容弋的肩上,大力地摇晃他。
“都放学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题啊?!”
每个字的音都被他拉得很长,埋怨意味很深。
容弋镇定地推开他,不为所动,“做作业。”
“我真就纳闷儿。”井泱吐槽,“平时大家刷题你看杂志,这会儿大家都吃饭去了,你又要在这里写周末作业。”
容弋没再搭腔,轻笑一声,笔尖依然不停地在课辅上写。
几秒一个答案,几秒又是一个答案,像是一个只负责填答案的机器,速度快得惊人。
阮辞不再逗留,提上书包就往外走,连一个招呼都没和容弋打。
但她依稀听到井泱的声音:“你惹你同桌儿生气了?”
脚步顿了下,再往外走的时候,才听到容弋的声音,轻描淡写:“没有啊。”
阮辞走出教室,心里又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不是滋味。
他和她离得那么近,抬头不见低头见,他却什么都没发现,而井泱只是这会儿过来说了几句话,看见她一言不发地走开,就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想在心里责怪他,却没有任何立场和资格。
暗恋,真是一件自找折磨的事。
还没走几步,阮辞就撞见了周岑然,还有走在他身旁的穆艺笙。
她和穆艺笙都假装没看见对方。
阮辞正准备转身,却被周岑然叫住,“阮辞,一起出去吃饭吧,我正准备去找容弋和井泱呢。”
闻言,阮辞一顿,下意识看向周岑然身旁的穆艺笙。
后者这会儿倒是不避讳了,直直地盯着她,眼里满是警告意味。
每一次穆艺笙很怕阮辞去做的事,阮辞都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