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路云和月(66)
子青走后,绮瑜的心脏仍然剧烈地跳动着。她很少和子青单独呆在一块,虽然那如火的相思烧灼着她,可当他们独处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心紧张,神色慌乱。也许这就是爱他之切的真正缘由吧。
再说子青,当他匆匆地逃离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他重重地坐在椅子里,用手指用力地揉搓自己的鼻梁,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问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和她在一起他会紧张,甚至词不达意?而他和秦明惠在一起为什么没有这种感觉?他从心底里感觉到了恐慌、自责和负罪感,仿佛就在刚才他背叛了他的爱妻。他望着照片中甜美的瑞瑞,顿时泪水迷蒙了自己的双眼,他在心里问她:有一个女孩,救了我们的儿子,我该怎么做?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他陷入了极度的矛盾与痛苦之中。
叶致远夫妇对绮瑜的感激之更不必说,他们多么希望子青能爱上绮瑜。临睡前,玉容说:“绮瑜这孩子,对我们小迟真是好,要是她做小迟的妈妈,我们还有什么可求?”然后,她又问她丈夫:“你说,这次,人家舍命救小迟,子青他还能像以前那样对人家?”叶致远说:“子青就像一块坚冰,谁能融化他?”玉容说:“我就不信他是块冰。这一回,他要是再不对人家好,我可不饶他。”叶致远笑道:“你能怎么样?强迫他?这么多年了,有用吗?别再空心,一切顺其自然吧。”玉容大声说:“顺其自然,顺其自然,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叶致远,我们的儿子才二十八呀,他不应该过这样的日子!”叶致远说:“就你心疼?可你有什么办法?自己的儿子你还不了解?从小到大,他表面上顺从,可骨子里,他一直我行我素,他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谁也别想驯服他。”然后,他自语道:“除非,除非……”玉容忙问:“除非什么?”叶致远道:“除非我们的儿媳复活。”玉容说:“又胡说。”
第二天,叶子墨放假回家。子兰告诉她绮瑜爱伤的原因。像叶家其他的人一样,子墨自然也是感动万分。她想这个姑娘和她们家真是前世的宿缘,注定要和他们发生关系,也许想躲也躲不开。于是心直口快的叶子墨当着大家的面说:“绮瑜,你对我们家这么好,我们该如何报答你?”绮瑜笑答:“子墨,你言重了,我从没有想过要你们报答,我只是不愿让小迟受到伤害。”子墨说:“这一次你能保护他,可以后呢?你不在他身边,他怎么办?我看做他的妈妈吧。”绮瑜听子墨这么说,羞得满面通红,她佯怒道:“子墨,你瞎说什么呀?我怎能做小迟的妈妈。”子墨笑道:“你就说你愿意不愿意。”绮瑜说:“我不理你了。”说完,从桌上拿起了一本书,随意翻看着。
一旁的小迟听他小姑这么说,倒认真了起来。他跑到绮瑜身边说:“姑姑,你会做我的妈妈吗?”绮瑜一楞,她没想到小迟会问她这个问题。一时,她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因为大家都在,她能怎么说呢?难道她能说“我愿意”?半晌,她凝视着小迟期待的目光说:“你愿意吗?”小迟立刻回答说:“我愿意,我做梦都希望你能做我的妈妈。”然后,他又问子青:“爸爸,你愿意吗?”子青也被儿子的问题问愣住了,不觉也红了脸,他说:“小迟,你该练字了,爸爸看你最近有没有长进。”说完拉着小迟就走。
子兰觉得气氛不对,忙说:“子墨,今天荷塘里荷花开得怎么样?去摘几朵插瓶子,顺便再摘几张好的大荷叶,我们今天做荷叶鸡。去年,绮瑜刚来的时候,我就告诉她荷叶鸡的做法,到现在还没做呢。”子墨听后说:“好啊,我已经一个学期没吃到你做的美味了。今天又可以饱口福啦。”说完姐妹俩去摘荷花、荷叶了。
现在,屋子里只有绮瑜一人。她陷入了沉思,她深切地感受到叶家人对她的关爱以及他们的用意,尤其是小迟更让她感动。今天,他们已经把话说到这了这个份上,她怎能无动于衷?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就算叶家所有人对她说:“绮瑜,你留下来吧,做小迟的妈妈。”又能怎样呢?只要叶子青不开口,她永远不可能做小迟的妈妈。想到这,她觉得无限地悲哀。正在伤神间,子兰和子墨手持荷花和荷叶走了进来。顿时,屋子里布满了荷花的清香。子墨把手中的荷花拿了一枝给绮瑜,然后把其余的几枝插在了瓶子里,绮瑜把荷花放到到鼻子上说:“真香,真美。”子墨笑道:“没你美。”
又过了几天,叶子红和杜宇风回来了,叶家更加热闹了。妈妈见女儿气色很好,问她:“最近感觉怎么样?吃得好不好?”子红说:“还好,只要不吃不喜欢的东西都没事。”妈妈说:“这就好,再过一些时间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