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路云和月(27)

作者:王纯一

叶致远不解地问:“子青,他到底做了什么?”

于是瑞瑞妈便把瑞瑞怀孕的事告诉了他,叶致远夫妇听后都感到很震惊,他们没想到懂事而又学习用功的儿子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来。一时,叶致远感到很生气,但他立刻平静了下来。对瑞瑞父母说:“孩子们都太小,不懂事,难免有时会犯糊涂,做父母的不要过分大惊小怪,以后多加教育就是了。”

瑞瑞妈说:“咦,你倒说得轻巧!要是我们换个位置,你的女儿和我的儿子有这种事,看你还能不能说出这种话?”

叶致远连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孩子们已经犯了错,我们做父母的已经失职,孩子们一定也很后悔,可是事到如今能怎么办?打死他们?显然不是办法,还是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好好珍惜,努力都考上大学,这样不更好吗?”

瑞瑞妈说:“那我的孩子怎么办?难道让她挺着肚子去高考?”

叶致远说:“当然不能,这件事越快处理越好,明天,让子青妈带她去医院,你们看如何?”

瑞瑞妈说:“还能怎么样?”

送走了瑞瑞的父母后,叶致远走进了儿子的房间。他见儿子一语不发,便知道儿子确实是闯了祸。他本来想狠狠地教训儿子一顿,可一看到儿子,他又立刻想起了自己的年轻时代。他也年轻过,也有过刻骨铭心的爱,也犯过错误,所以竟不忍心教训儿子。所以到嘴边的训斥的话竟变成了这样的话——子青,你喜欢那个女孩子吗?本来等待父亲责骂的儿子竟听到父亲这样的一句话,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还是不敢抬头看父亲,只低声说:“爸爸,我知道我错了,我不应该和她有那种事,是我害了她。”

父亲说:“爱她,和她有那种事都没有错,错的是你选错了时间,你在不该爱她的时间爱她,结果不但伤害了她,也伤害了自己。因为你不能给她未来,你还担不起这个责任。一个男人不能给他所爱的人未来,不能承担起他该承担的责任,他有什么资格去爱她?所以,子青,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把握一分一秒的时间,刻苦读书,考上大学。当大学毕业后,有了工作能承担起责任的时候,再来爱她,那多好,是不是,子青?”

父亲的一番话打消了子青的顾虑,他从心里爱着父亲,崇敬着父亲。父亲没有责骂他,反而安慰他,鼓励他,这是一位多么善解人意的父亲呀。

瑞瑞做完手术后,在家中休养了两个星期。两个星期后,她继续上学,仍然和子青同桌,这两个星期很平静,因为老师和同学们都知道,瑞瑞得了急性阑尾炎,开刀住进了医院。就这样,本来应该是场轩然大波,在叶致远的巧妙处理下,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瑞瑞和子青的内心却很不平静,尤其是子青,他觉得很对不住她,有很多次想拥抱她,告诉她,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永远爱她。然而他还是忍住了,只有一次在放学的时候,他握住了她的手。她说:“我知道你的心。”便走开了。子青凝视她的背影,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

高考的日子转眼间就到了。为了迎考,子青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高考前一天他问瑞瑞,复习得怎么样,瑞瑞告诉他感觉还不错。然而,当成绩公布后,子青考取了,而瑞瑞却以8分之差落榜了。

她伤心地哭了,无论子青怎样亲吻她、安慰她都无济于事。她抬起泪水婆娑的小脸对他说:“子青,我害怕会失去你。”

他抱紧了她,无限温柔地说:“不会的,瑞瑞,我永远爱你,今生今世我只爱你一人。”

后来,子青鼓励瑞瑞再考一年,他说:“瑞瑞,你那么聪明,那么用功,你一定会考上的,我在大学里等你。”

回家后,子青把他的意思告诉了爸爸,叶致远说:“是啊,她是应该再考一年,这么好的孩子要是上不了大学,真是太可惜了。”

第二年,瑞瑞又参加了高考,这一次她又落榜了。不过,这一次她显得很平静,她对子青说:“看来,我本不是读书的料。子青,别再等我了,我们分手吧。”子青一把抱住了她,不由分说地吻住了她。

他说:“瑞瑞,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太伤我的心了,我们曾经对天盟誓,今生今世,你是我的,我是你的,你忘了吗?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瑞瑞,到底怎样你才能相信我?”说完,流下了泪。然后,他继续说道:“你一定是不再爱我了,才会说这种话的,是不是?你一定不再爱我了!”

这下,瑞瑞生气了,她说:“除非我死了,就不再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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