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兰说：“十二点了，我的肚子早饿了，今天中午谁埋单？大哥还是大姐？”

子青说：“当然是我了，难道让你们女孩子埋单？没这个道理啊。”

子兰说：“那好，我就点最贵的菜。”

子青说：“尽管点，难道我这个做哥哥的还请不起妹妹？不过，有言在先，点了就要吃完，不许浪费。”

子兰说：“那当然。”

于是四个人带着小迟走出了医院。

子红提议到一家叫“衔山阁”的饭店吃饭。她说这个各字听起来好听，而且那里的环境也很优雅，就连服务小姐都比别处的水灵可爱。大家都说，好，就到那里。

他们选了一个向阳的房间坐了下来，一会儿就有一位身材修长的服务小姐上来沏茶，并问他们点什么菜。当小迟喊子青“爸爸”后，这位服务小姐莞尔一笑说：“先生，这是您的儿子呀？我还以为您还没结婚呢！”听她这么说，子红、子兰忍不住偷偷地笑。待这位服务小姐走后，子红说：“大哥，人家夸你呢！”

子青说：“什么呀？人家只是客套而已，她对别的客人肯定也这么说。”

子兰说：“那她怎么不夸我们？”

子青说：“那还不简单，谁埋单她就夸谁。”然后他又说：“你刚才说要点最贵的菜，怎么不点了，你害怕我付不起呀？”

子兰说：“我害怕他们这儿没有，既使有，他们也做不好。”

子青说：“什么菜，你担心人家做不好？难道是天上的龙肉？”

子兰说：“那倒不是，我要红豆炖青鱼，他们能有吗？”说完，拿眼睛瞟了瞟绮瑜，绮瑜也觉得很纳闷。

子青说：“什么最贵的菜，原来是这个，我也能做。不过，你什么时候喜欢吃红豆炖青鱼了？”

子兰说：“我刚喜欢的，不行吗？你刚才说，你也能做，下个星期回家，你可一定要做这道菜，让我们大家都尝尝，不许食言。”

子青说：“你真让我做呀？我们家从妈妈开始往下排，就是排完了，也轮不到我来做。”

子兰说：“这一次，就要你来做。”

子青说：“好吧，如果你一定坚持，我只好遵命了——谁让你是我妹妹呢？”

子红已渐渐听出了子兰话中的意思，她偷偷地看了看绮瑜，她发觉虽然绮瑜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她的眼睛似乎躲闪着什么。显然她也明白了子兰话中的意思。

吃完饭，子兰说：“大哥，我们准备到山上玩。绮瑜到我们这儿两个多月了，还没到县城玩过，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大姐，你也去。”

子红说：“我肯定去，大哥，我们一起去，我们也有好长时间没上山玩了。”

子青说：“今天的手术让我很累，我想回去睡一觉，下次陪你们好不好？”

子兰说：“下次是什么时候？等到下次，你又有别的理由了。”

子青说：“我实在太累了，去了也会让你们扫兴。”

绮瑜说：“子兰，看来大哥真的太累了，我们去玩不是一样吗？”

子兰叹了口气道：“好吧。”

于是子青说了些抱歉的话，然后抱起小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宝贝，爸爸去睡觉了，你和大姑、二姑、姑姑去玩，爸爸下个星期回家，给你买辆坦克。”

小迟听爸爸说要给他买坦克，自然很高兴，但当子青把他放下，准备离开的时候，他还是感到很失落。这个六岁的孩子，一直目送着爸爸远去，直到子青消失在人群里，他才回过神来。

而感到失落的，又岂止小迟？绮瑜觉得子青离开后，她的快乐也随之离开了，但她还是表现出很快乐的样子和子兰、子红上山玩。

吃晚饭的时候，叶子红上街买了饭菜，来到叶子青的宿舍。兄妹俩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子红说：“大哥，你知道子兰今天中午说她要‘红豆炖青鱼’的意思吗？”

子青说：“什么意思？不就是一道普通的菜吗？”

子红说：“你真的不明白子兰的意思？”

子青不解地说：“她能有什么意思？”

子红说：“子兰什么时候喜欢吃青鱼了？你想想，‘青’不就是‘子青’吗？‘鱼’不就是‘绮瑜’吗？‘红豆’代表什么，还需要我说吗？”

子青放下手中的筷子，脸色变得很凝重，他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子红看着子青的神色，知道他又想起了往事。她急切地说：“大哥，不要老是这样，你为什么拒绝所有的人？你才二十七岁，你还有一大段的人生要走，你要把自己压抑多久？如果邱绮瑜这个女孩对你有意，你就应该主动约她。我觉得你们很般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