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路云和月(18)

作者:王纯一

看到了徐谦后,绮瑜想,难怪子兰会爱上徐谦这样的男孩,这样的男孩,谁能拒绝呢?

三人悠闲地在街上走着,徐谦也没有刚才那么拘谨,他有时还会很自然地接过绮瑜的话头和绮瑜说话。

走着,走着,不觉已到拉面馆的门口,子兰说:“就这儿,进去吧。”

坐定后,就有一个兰州姑娘问他们要什么。绮瑜说,她要一碗牛拉面,但要拉得粗一点,这样才有嚼头。徐谦说:“随便。”子兰接过来说:“你能不能不说‘随便’?这儿可没‘随便’卖。”一句话,把徐谦和绮瑜都逗笑了。那个兰州女孩也笑了起来,接着她向徐谦介绍说:“我们这里有刀削面、阳面、炸酱面、炒面,先生您喜欢哪一种?”

徐谦想一想说:“那我就要刀削面吧。”

了蓝也说:“我也要刀削面。”又问绮瑜:“你呢?”

绮瑜说:“和你们一样。”

兰州女孩记下后,便到作间忙去了。这里,三个人开始谈论起伊斯兰教的信仰问题。

子兰说:“穆斯林的饮食习惯真让人肃然起敬。”

徐谦说:“怎么讲?”

子兰说:“他们不吃猪,因为他们认为猪是又脏、又丑,又愚蠢的动物。”

徐谦说:“哦?我还以为他们不吃猪是因为他们把猪当作自己的祖先呢。”

子兰笑道:“怎么会?穆斯林怎么会把猪当作祖先?你知道吗,三千多年前的**教徒也是不吃猪的,就连中国的秋时期也是这样,他们认为君子是不应该吃猪的。”

绮瑜笑问:“你吃不吃?”

子兰笑道:“我要是生在秋时期我也不吃。你呢,你吃不吃?”

绮瑜说:“我就是生在那个时期我也吃。”

子兰说:“为什么?”

绮瑜笑道:“因为——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子兰大笑,徐谦也笑了起来。

徐谦盯着那个正在做刀削面的男孩,只见那男孩左手托着一块已揉好的面,右手拿着一个像刨子那样的刀子,站在离锅约有一米远的地方向锅中削面,那姿势优雅而又有节奏。徐谦说:“像这样做面,真有意思。”

子兰说:“做拉面不是也很有意思吗?一根面三下两下就拉成了一碗面。可惜我不会做。”

徐谦说:“那你向他们学啊。”

绮瑜说:“你可不能学会。”

子兰说:“为什么?”

绮瑜说:“你要是学会了,他们还有饭吃吗?人家一看女老板这么漂亮,谁不来吃面啊?就算不吃面,来看看女老板,也就饱了呀,有句话不是叫‘秀色可餐’吗?”

子兰听绮瑜这么说她,马上说:“好啊,绮瑜,你居然拿我寻开心,看不打你。”

绮瑜笑道:“我说的可是实话。”

徐谦看着她们笑。

一会儿,兰州女孩把三碗面端了上来,待女孩走后,子兰说:“你们猜这女孩和那做面的男孩是什么关系?”

绮瑜说:“说不准,应该是夫妻关系,可面孔又那么像,好像更像兄妹关系。”

子兰说:“什么眼神?怎么可能是兄妹关系?世上会有兄妹两人千里迢迢地跑到外地做生意?只有夫妻才会这么做。他们是自由恋爱遇到父母的反对,双双跑到外地来的。你们看,他们配合得多默契?再看那男孩看女孩的眼神多幸福,多满足!”

绮瑜说:“哟,子兰,你的想像力真丰富呀,你在说故事吧?”

子兰说:“不是我瞎猜的,是真的。我听其他老师说过这对夫妻的故事,听说女孩家很有钱,男孩家很穷,女孩父母坚决不同意他们的婚事,所以男孩就带着女孩逃到这儿来了。”

绮瑜来了兴趣:“哦,真有这么感人的故事呀?”

两人正要说下去,见那女孩走到他们桌边问他们要不要再添些汤,他们连忙把话止住。但绮瑜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她发现这女孩长得真美。

徐谦听着两人的议论,一言不发,只埋头吃面。

待他们走出面馆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仲秋的夜晚天气已很凉,一阵风吹来,绮瑜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她不问徐谦:“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子兰说:“他才不会冷呢!下雪天,也就只穿一件线衣,手还是滚热的。”说完握了握徐谦的手。这是子兰第一次在第三个人的面前握徐谦的手,她的动作大方而又自然,让人觉得她是一个很有修养的女孩。

热恋中的女孩,真的很有意思,爱人的一切特点,她都喜欢,包括缺点,而优点她简直就是崇拜了。比如,徐谦健康的体魄,是子兰最大的骄傲。她欣赏他的身体,甚至迷恋他的身体。当徐谦热烈地拥抱她的时候,她觉得即使是世界末日来了,她也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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