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太子火葬场了(105)
“阿耶。”徐晏淡声唤了句,躬身行礼。
徐遂坐在涂了金漆的御辇上,轻咳了几声,垂眸看了他良久,终是道:“三郎,你这么大的人了,手足之情,也总是要顾上一顾的。”
能让皇帝今日特意说一趟的,除了楚王的事,徐晏再不做他想。
心底微微发冷,徐晏却是叉手弯腰,温声说:“阿耶教训的是,宴定当谨遵阿耶教诲,与诸位兄弟之间,自然应当是兄友弟恭。”
他将最后四个字咬得极重,其中意味分外明显:兄友弟恭,楚王做兄长的友善了,他这个做弟弟的方才会恭敬。
“得饶人处且饶人,别总是这么性子烈,弄得大家都不愉快。”徐遂手指紧扣住御辇扶手,因手藏在衣襟下,从外面虽看不到,他自个却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用力。
他面容倏尔冷了下来,原本挂着的那么浅浅一抹笑,竟是半点也寻不到。
徐晏却是抬着头与他对视,脸上半分表情也无,眼中似氤氲着一汪深潭,其中翻涌着无数暗涛。
良久,徐遂移开目光,扔下一句冥顽不化后,由宫侍抬着御辇走了。
徐晏笑了一声,却是握紧了手心,面色微沉,眸子里似有着浓郁到化不开的寒雾。
要他得饶人处且饶人?
可这么多兄弟,哪个不想要他的命。谁又饶过了他?
待到稍稍缓过气后,先前那几个少女便又低声说了起来:
“不是说、不是说殿下极为厌恶顾令颜、烦透了她么?”
“我怎么知道,外面都是这么传的。”
“那殿下刚才说的话,说缠着人不放的不是她,而是殿下,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以前谁都知道,是顾令颜缠着殿下啊。”一名少女喘着气说,此时胸腔里憋得慌,呼吸都很是不顺畅,“如今怎么就掉了个位,殿下亲口承认是他缠着顾令颜?”
她那双眸还是微微睁大的,显然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与惧意中回过神来,手指尖都仍旧在打着颤。
有人接话道:“所以殿下才是那个纠缠不休的?外面岂不都是乱传的?”
另一着绿衫子的小少女瞪了她一眼,恨声道:“殿下以前明明最是烦她,谁知道现下是怎么回事。再有,你刚才离得最近,有人来了你怎的不吭声?”
那少女有些委屈地说:“地上覆了层雪,脚步声都轻了许多。我压根都没听到有人来,怎么吭声?”
绿衫少女面色不大好看,还待再说时,却被旁边梳着双环髻的小姑娘给打断了:“行了谢琳,话头是你先挑起来的,怎么还好意思怪起别人来。”
几人吵嚷一通,心情更是糟透了,便没心思再留在此处,转而往清思殿的方向走。
一个个年纪都不大,心里岂能藏得住事,勉强按捺了一会后,便在人堆里将刚才听到的话给传开了。
朱贵妃原是在同一众命妇说话,眼见那群小姑娘都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儿,似是低着头在说些什么,便召了侍女过来说:“你且去问问,她们说的什么,竟是高兴成这样。”
侍女应了声下去了,朱贵妃又问身侧的人:“你坐在我身边有什么意思,去跟她们玩玩吧。”
身侧着胭脂色长裙的少女轻轻摇头:“不了,我在这陪着阿姨就好。”
少女正是七公主,本是要关三个月禁闭的,却恰逢过年,朱贵妃亲自同皇帝说了,提前给放了出来。
听了她细声细气的话语,朱贵妃难得的多给了她一个眼神,唇角不禁勾起了一抹弧度出来。
从前顾忌着不是自己亲生的懒得管,看来关了这一段时日,是吃了些苦头的,否则也不会乖巧成这样。
“去玩吧。”朱贵妃又说了一句,“我们说的这些话枯燥无趣,你们小孩子不爱听的。”
这便是不想让她听的意思了。
在宫里待了多年,七公主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便起身乖乖巧巧的告辞,缓步走到了人群里,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同人说起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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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杜夫人所料,虽是过年,皇帝的面色仍是不大好看的。
朝臣祝酒时也不敢太过放肆,都说了些不痛不痒的吉祥话,一顿饭安安静静的过去了。
宴毕,待皇帝赏赐过了布帛后,众人便逐渐散去。
太极殿偏殿中,徐遂看着站在跟前的越王,面色缓和了稍许,温声道:“大郎,你王妃应当快生了吧?你早些回府照看要紧。”
越王妃已经快要生产,皇帝对此格外的重视,整个越王府今日便只有越王进宫。
“不妨事,我先去看一眼二弟再回去。”越王笑了一下,“二弟今日一个人待在府里,必定是倍感孤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