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司空曜终于出声，依旧紧紧抱着怀中人，下巴微微抵在言念儿头顶，面部线条冷硬，带着不舍的决绝，“言念儿，你听好了，本王只说这一次，也应该是……最后一次。”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泛滥的情绪似潮水，司空曜只想着这时间能走的慢一些。

他要放手了，他没办法看着自己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却因为他而活的如此痛苦煎熬。

如果二人之间注定要有一个承受痛苦，他情愿那个人是他自己。

抱紧怀中人，从今往后怕是都没有机会了。

可是在放手前，他还是决定将一切说出来，即便言念儿不喜欢他，他也希望言念儿知道，他是爱她的。

“言念儿。”司空曜道，语气郑重又难掩酸楚，“你听好了，本王根本不是什么断袖，而你，是我司空曜长这么大，唯一喜欢上的女子，既然本王的喜欢会让你如此痛苦，那本王就放手，从今往后，天涯路远，本王……再不打扰。”

一句话，似用光了他所有力气，司空曜只觉得自己手脚冰凉，抱着言念儿的胳膊一松，强迫自己不再多看言念儿一眼，转身离开。

一切都太突然，言念儿明明刚刚还沉浸在自己无能为力的痛苦中，司空曜突然再次出现，本就打乱她纷飞的思绪，而刚刚司空曜的话……

他不是断袖，他喜欢她！

终于神志回笼，从一系列变故中提取到了关键信息。

他喜欢她！所以放她走！

可是……

“王爷！”突然的，言念儿急唤出声。

本已走到玄关的司空曜听到言念儿的声音，身形一滞，可是却没有回头。

僵挺片刻，他再次抬起手，似乎要推门。

言念儿一惊，已经大致反应过来的她顾不上其他，急急下榻，“王爷！”她再次唤道。

本就用被子裹着的身体，动作并不灵活，加之她又太心急，下榻时一个没注意竟踩到了被子一角，她身子一歪，整个人直接扑倒在地。

原本已经准备狠心离开的司空曜听到身后动静，陡然一惊，什么思绪都顾不上，他飞似地冲了回来，一把将言念儿抱了起来，放回榻上，“可有受伤？”

一边帮言念儿拢着因摔倒散开的被子，他一边急急查看着。

言念儿却无暇理会司空曜上下打量自己的目光，她一把抓住司空曜扶在自己身侧的手腕，“王爷，你刚刚说什么？”

刚刚司空曜丢下那么一句话就走，根本没给她留下回问的时间，眼下，言念儿急需确定些事情。

被言念儿这么一问，司空曜先是一愣，随后又神色暗淡地勾了勾嘴角，“念儿是怕本王反悔吗？若是那么不放心，本王现在就可以写和离书。”

说话间，他似是要起身，可是言念儿抓着他手腕的手却没有松开。

“王爷你说……你不是断袖？”言念儿终于问出来。

司空曜不知道言念儿为何有此一问，想来是自己给他“治病”这么久，突然知道自己被骗，心里不舒服吧，遂道：“抱歉，骗了你这么久。”

“……”竟然不是断袖，言念儿心下惊诧，然后有些不自在的，她又问：“刚刚王爷说……喜、喜欢我？”

这样问一个男子，言念儿从未有过类似经历，一时紧张，攥着被角的手都紧了紧。

他喜欢言念儿，言念儿原本就是不知道的，所以看到言念儿如此神情，他也没什么意外，见言念儿如此询问他，他只道是她想着把事情弄清楚罢了，遂淡淡笑了笑，笑不达眼角，“是，念儿不必紧张，本王喜欢你是本王的事，不会再强迫你什么了。”

不会再强留她了，他愿意放手，他心下凄然。

突然觉得如此再重复一遍，简直是对他身体心理承受力的极大挑战，他不想再折磨自己，遂再次起身，“明日本王会让福子送来和离书。”

“王爷！”见司空曜又要走，言念儿再次一把抓住。

“怎么？念儿连一晚都等不得？”司空曜眼中早已浸了红色，此刻更藏着万般绝望。

“罢了，若是那样，本王现在便……”

“王爷，我并没有想离开！”这一次，言念儿终于说了出来。

司空曜要去拿笔墨纸砚的手就那么僵直地悬在了空中，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似有什么声音在夜色中响起。

“砰砰砰～”

不知是谁的心跳声，越来越重，越来越快。

良久，只见司空曜猛然转身，脸上震惊一目了然，强压了几次心口剧震，他终于发出声音，“念儿你说什么？”

“王爷为何会认为我要离开？”虽然依旧惊诧不已，不过似乎捋顺些思路的言念儿，反倒镇定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