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他母妃刚刚回来，就唤了言念儿过去。

他母妃唤她过去做什么？

司空曜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母妃不会又作出什么幺蛾子了吧！他心道。

不能怪他如此揣测自己的母妃，实在是他在自己母妃身上吃过太多次亏。

“去查一下，母妃今日唤王妃过去，都说了什么？”他又吩咐道。

“是。”福子领命下去了。

他在韵熙殿是留了眼线的，所以想查到今日发生什么应该不算难。

在自己母亲身边留眼线，也是他吃亏多次后不得已的选择，没办法，谁让每次他母妃都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来。

他气又不能气，劝又劝不动，最后只能出此下策。

福子的动作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就回来了，“回王爷，据翠辛禀报，太妃今日唤王妃娘娘过去后不久，就屏退了所有人，所以她未听到全部对话内容，只是中途她借口靠近门口，听到太妃说了句……”

说到这，福子突然顿了顿。

“说了句什么？”司空曜蹙眉问道。

“太妃说……说……王妃若能治好王爷断袖的毛病，她就可以放她离开王府。”福子说完，赶紧低头。

自家王爷断袖的毛病，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只不过那都是主子的事，他一个做下人的，从不敢私下议论。

司空曜闻言，却是神色一凛。

他不在意他母妃说他是断袖，毕竟言念儿早就知道，他在意的是，言念儿竟然想要离开。

竟然为了离开王府，不惜答应他母妃那样的要求。

言念儿今日的行为已经说明一切。

他是在刻意接近自己，给他“治病”，然后离开！

离开！

想到那种可能，司空曜周身寒气凝结，隔着数米远的福子也能清晰感受得到。

“王爷……”他战战兢兢地轻唤了一声。

“好了，本王知道了，下去吧！”他道。

看着已经黑漆漆一片的益华殿，司空曜一时间百感交集。

也是，当初言念儿之所以同意跟他回来，多半是因为那个孩子，如今她既已知道没有孩子，自然没了留下来的理由。

指骨攥的咯吱作响，司空曜紧抿着唇，如鹰似隼的眸子锋利如刀，却不知看向哪里。

纵使她再不愿，他也不会放手。

只要没有他的亲笔休书，她就一直是他的王妃。他可以等，等到她喜欢上他的那一天。

只不过在此之前，他怕是暂且不能告诉她自己的心意了。

既然“治好”了他的“病”，她就离开，那么在她喜欢上他之前，这个“病”就不能“治好”了。

烛火摇曳，映在司空曜萧索的眉眼上，忽明忽暗。

转天，司空曜例行公事地去韵熙殿给自己母妃请安，二人看着热热乎乎地聊着，唯有在言念儿的问题上，都嘻嘻哈哈地打着哈哈。

魏太妃也试探着问他为何将言念儿带回王府，司空曜也只是说之前的事多有误解，算作补偿，魏太妃点头默许。

离了韵熙殿，司空曜犹豫着还是去了益华殿。

如今的他，甚至有点不知如何面对言念儿，不敢热情，又不舍得冷淡。

怕看到言念儿与他疏离，又怕看到她过于明显的亲近，简直是矛盾的他满脑子浆糊，越搅越乱。

走到益华殿的腿都下意识的微微发僵。

直到一个翠衣打扮的丫鬟唤了一声，“王爷。”

司空曜一愣，转而才想起来，他一早就吩咐福子给益华殿安排几个丫鬟，看来福子办事效率还挺高，这应该就是其中一个丫鬟。

“你叫什么？”司空曜问道。

“回王爷，奴婢青菊。”

“嗯。”司空曜点了点头，“好生伺候王妃，不得怠慢。”他又不放心地吩咐道。

“是。”青菊福了福身，“需要奴婢给王爷通传一声吗？”

“不必，王妃在做什么？”

“王妃娘娘用过早膳后一直就安静地坐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若有所思的样子，如今在殿中。”青菊如实答道。

“嗯，好了，下去吧！”

进入益华殿，果然看到言念儿就安静地坐在窗前，似在看着园中景致，又似什么都没看。

正如刚刚青菊说的，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在想什么。

司空曜叹了叹气，转而换上一副看似轻松的表情，“念儿！”

言念儿猛然转头，看清来人时双眸陡然一亮。

司空曜心口莫名一颤，可是随即想到言念儿的反应最终是为了离开，心口又堵的厉害。

“王爷。”言念儿起身施礼。

“言念儿之前也没这么多礼数，怎么如今变得拘礼了？”司空曜一边扶起言念儿，一边看似随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