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珊珊也乖巧地答应了。

所以在他聚会完毕之前，张珊珊要做的就是安静等待。

快到七点钟了。

张珊珊试探性地看了一下手机。

没有任何消息。

内心有些发闷。

更多的是沮丧。

她告诉自己要安静下来。

程年喜欢的是温柔懂事，善解人意的女孩。

所以，她不会擅自逾越，只会装作乖巧地样子等待程年的“临幸”。

她索性将程年给她买的小说拿出来看。

消遣时光。

七点四十左右的时候，张珊珊忍不住又看了一下手机。

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她有些着急了。

但是不得不拼命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八点过五六分。

她有些忍不住了。

给男人发了一条微信消息。（阿年，聚会结束了吗？）

接着是漫长的等待。

她有些焦心。

她焦心男人没有回复她的消息。

她更焦心的是男人喝酒关于胃痛的毛病。

她想叫他少喝点。

可是程年迟迟没有回复消息，让她觉得男人大抵在忙，说了也无济于事。

于是她给男人打电话。

电话响了三十秒。

无人接听。

张珊珊就没有再继续。

她静下心来。

告诉自己。

她懂事温柔。

程年是一个成年的男人，他有他的社交圈子，他也有他的工作和独立的生活空间。

他的世界里不仅仅只有自己。

所以做不到一天随时随地在线对她的呼唤进行回应。

张珊珊静心下来，继续看程年给她买的那本小说。

看书的中途，也在尝试慢慢说服自己。

有些晚了。

她瞌睡看出来了。

但是手机上面依旧没有消息。

张珊珊轻轻叹了口气。

她仰面躺在床上。

对于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一直都是她反感的。

她不愿意变成这种人。

她想到很多。

最经典的就是“淇水汤汤，渐车帷裳。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

当然，张珊珊很清楚程年并非其中之人，也不存在二三其德。

只是她讨厌。

讨厌她这么期待的爱情让她变成一个满嘴抱怨、终日忧思的女人。

所以她竭力在怀疑爱情的价值。

爱情给她带来快乐的同时，也让她面对太多的假设。

于是前段时候，关于自己作为程年固定聊天的身份这种想法，又开始左右她。

她知道这样不好。

但是她没有办法不想。

她太需要一个人的爱了。

她过于依赖一个人的爱。

她的生活不缺爱。

但是如果出现了这么一种让她辗转反侧的爱，那么她将不能再忍受孤独。

张珊珊想，我就是需要你这么多的爱，就是需要你无时无刻都存在的爱来提醒我，你是爱我的。

可是现在我感受不到。

我像一个免费聊天的机器。

在你愿意分享心事的时候出现。

在你忙碌的时候消失。

我对你来说，除了承受你偶尔爆发的荷尔蒙，我想不出来自己还能够做什么。

……

张珊珊觉得这个不是一个好兆头。

她想，自己大概是真的爱上了程年。

所以才会这样患得患失，斤斤计较。

但如果爱情带来的真的仅仅只有这些。

张珊珊想。

这大概不是最真实，最纯粹的爱情。

她一方面想得到程年无私纯粹的爱，一方面又害怕这种厚重的爱让她窒息。

她一方面想过得快乐和洒脱不拘泥于程年的只言片语，一方面又因为男人分给她有限的时间交流而锱铢必较。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也不希望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毕竟程年喜欢的，始终都是那个温柔懂事，善解人意的张珊珊。

这一晚睡得不踏实。

极度不踏实。

第二天就起得不算早了。

八点二十几分来醒过来。

手机已经有程年回过来的电话以及发过来的消息。

消息和电话都是昨天晚上的。

今天早上的消息也有几条。

大抵都是在问她有什么事之类的云云。

后面没有得到女人的回应。

程年又开始了自我反思的模式。

张珊珊这一瞬间觉得疲倦。

她真的很疲倦。

她甚至讨厌男人无事即道歉的行为方式。

（珊珊我错了，我应该抽空告诉你我的情况，我昨晚喝得有点多了，所以回复你的时候晚了一些。）

她其实生气极了。

但是她并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

她对程年的气都在一次次暴躁的内心演习中转化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