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大佬被对家光明神按头吸血+番外(160)
幸好,转瞬即逝,短促得就像一场幻觉。
此时,咎奚的利爪已蓄势待发。但见五指如钩,破空而来,众人只觉眼前似有黑色闪电疾驰掠过,那尖利指尖便已然抵上商籁左侧胸膛。
一曲,一握。
下个瞬间,千万缕耀眼的白光从指缝间散射而出,顷刻间就彻底驱散满殿乌浓狰狞的黑烟。只是,与寻常光照驱散黑暗不同,这白光白得彻底,白得似无若空,所及之处,尽归虚无。
沐浴在这诡异的白光里,咎奚只觉浑身不适,整个人像被抛掷进漫漫虚空之中,连自我意识都融化消解。攥夺灵魂的过程中,恶魔从来都占据着绝对的控制权,就算对方乃非人之物,恶之造物也好,甚至是神明,都不可能出现眼下这种闻所未闻的状况。
但是,时至如今他已无法停止。颤动的视野中,尽是白、白、白!这种令他震颤的恐怖颜色先是满满地覆盖上他的虹膜,彻底夺取他的视力,然后,它们一点一点往内里入侵,一点一点,填满他整具躯壳。
从夏弥旬他们那边的外部视角望过去,咎奚像被商籁震慑住,利爪纹丝不动停在半空,殊不知他真正的意识已被白光吞没。试着调动残留的视觉,咎奚反复开阖双目,可能看见、能感知的,唯有那纯洁无垢的白。
就不该去触碰那人的灵魂……!
生平第一次,咎奚感到惊骇不已。他拼了命地调动所有魔力倾注于心神,试图挣扎于这片纯白之中。可是,做不到啊,怎么可能做到!这片纯白简直就是无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不过沦为无限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
消解了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咎奚茫然漂浮,彷徨跋涉,像是苦苦捱了数千年,又像只经过须臾一瞬。忽然,他逐渐涣散的意志似接收到某种感召,竟然重聚起来。于是他不由大喜,像无际汪洋中的一叶小舟,终于觅到可停靠的岛渚。循着这缕感召,他不要命地飞奔起来,跑!不断地跑!只要找到吸引他的源头,一定能从这片纯白中解放出来!
而且,他感觉到了,向他发出这缕感召的东西,是他所熟悉的东西,是与他同源的存在。
可是,周围无限延伸开去的纯白多么可恶可恨啊!它们仿佛知晓他的意图,阻止他不让他靠近。但他没有办法,他无法与它们对抗,他只有跑,跑,跑!
突然间,他有了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他发现自己的追逐,已经不仅仅是为从这片纯白中解放,而是自己生来就该如此,生来就会憧憬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那个失落已久的东西,那个曾被千年城中某个吸血鬼家族疯狂追求的东西……
啊,它如今,正高高悬挂在自己眼前。果然,它很美,世间再没有什么比它更美。它就像一颗恒定的小小星球,在无边无际的纯白宇宙中孤独自转。它是那么黑,黑得黎明前的夜与它相比,都明亮成正午的白昼。可它又是那么灿烂,那么温暖。仿佛正因有它存在,这片无涯的纯白才能保持纯白。
哪里来的声音……怎么会有声音……
是从它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吗……
咎奚恍恍惚惚地靠近它,侧耳倾听。
*
“本尊发动自毁魔法后竟然没死?”
“娘唉,这什么地方啊?”
“娘唉,本尊掉下来的时候好像砸到人了。”
“娘唉,大兄弟你没事儿吧?”
……
“你们神明就是这样招待贵客的吗?”
“喝就不必了,有吃的吗?”
“本尊想吃草莓,如果有甜甜的奶油,本尊就更高兴啦!”
“哦,都没有啊。”
……
“这种花是叫永留花吗?好神奇,明明没有颜色,却能化出这世间所有的色彩。”
“本尊能不能摘一朵呀?”
“哦,不行啊。”
“那就一小片花瓣可以吗?”
“哦,也不行啊。”
……
“你每天都要承受这样的试炼吗?”
“你是不是痛得睡不着啊?要不,本尊变个戏法给你瞧吧。”
“你看,它是不是很漂亮呢?”
“哦,你觉得很傻气啊。”
……
“你看,这是本尊用永留花画的你,你敢说难看我们就绝交。”
“哦,你巴不得啊。”
……
“虽然你不爱说话,也不爱搭理本尊,但本尊知道,其实你心眼儿挺好的。”
“有机会的话,本尊也想请你去本尊那儿坐坐,本尊亲自下厨。”
“哦,你怕被本尊毒死啊。”
……
“被你传染,本尊好像也失眠了。”
“你能给本尊唱首歌儿吗?”
“哦,不会啊。”
“那,给本尊讲个笑话总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