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王上(67)
打赏了太医又让泰瑞去候着公荀下朝,等一散朝就引公荀来华盛宫。苏韵熙则坐立难安,一会想着自己终于要身为人母,一会又想着公荀得多高兴,一会又惴惴不安怕是诊错了脉象……直到公荀来了,苏韵熙还没从复杂的情绪中抽离,见公荀看她竟然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喜极而泣。
“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一下朝泰瑞就说你有事,难不成苏昭那面传来了什么消息?”
“不……不是!”苏韵熙撷干眼泪,握着公荀的手,轻轻贴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有你的血脉了。”
时间像是在那一刻静止,公荀的手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快速发出一声鼻息,脸上变换却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微微抬眼,定定的看着苏韵熙,眼珠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动,半晌才声音微紧的问了一句:“吴太医诊的?”
“吴太医今日休沐,是当值的孙太医请的脉。”
公荀颔首,吩咐道:“宣吴太医觐见。”
毕竟是帝王之家的第一个子嗣,金贵一些也是应该的,何况让一直照顾着身体的太医再瞧瞧苏韵熙也更放心。可是看吴太医诊脉的时候眉头微锁,她的心里就七上八下起来,难道是有什么问题?
“禀王上、王后,确是喜脉,不足一月,只是……微微有些不稳。”
苏韵熙一听心里就急,算日子应该是腊月三十公荀酒后闹出的事情,会不会是这个原因造成的胎像不稳?可她又没法直问只能道:“可有大碍?”
吴太医抬头看了一眼公荀,公荀却低垂着眸子盯着自己的指尖。吴太医只道:“王后娘娘不要担心,臣下给娘娘开些益气培元的药,您多卧床休息,没有大碍的。”
公荀拉过苏韵熙的手柔声安慰,又吩咐吴太医仔细王后娘娘身体,便催促着苏韵熙早早休息。苏韵熙窝在公荀怀里说了些话,真觉得身上乏累,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可是却一直做着乱七八糟的梦。
转天吴太医刚给苏韵熙请完脉,就被宣到了泰宁宫。在冰天雪地里足站了一个时辰才进去。公荀手不离笔,头不抬眼不望,沉声问道:“那胎儿的脉象怎么样?”
“回王上,确实不稳。”
“哼,我看你这医术是得回炉重造了,避孕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吴太医赶忙跪地:“王上,那药速来都是能预防的,按日子算起来龙嗣该是岁旦前后种下的,可是上次臣下出药不过是八九天前的事……”
公荀眼神一抬,那面立马噤声。公荀也是在想什么时候的事,思来想去只有腊月三十那天自己记不太清,怕就是那天了。后来问了随身的內侍,得以求证。可谁知道王上那天喝断片了?何况这种事又不是他们宫人可以提的。
“既然怀了,能诞下吗?”公荀立坐在龙椅上,丝毫不见温度。
吴太医一时也吃不准王上的意思,便如实道:“确有胎像不稳的征兆,若是好好固养,也能顺利诞下,但是算日子有孕之后也服用过避孕的药物,可能对胎儿造成一定的影响,可能……”
吴太医有所迟疑,这个影响可大可小,大到畸形、智愚,小了也可能没事,这谁也不能打包票。
“无妨,你先保下。让她好生养着,别再出让我为难的事情,要仔细自己的脑袋啊!”
“是、是!”吴太医连连叩首,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吴太医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公荀盯着桌案上的笔墨,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按理说周北和晟国边境该有些风吹草动了,难道是自己高估了苏韵锦的能力?苏韵锦若再不动作,他是不是该助把力气?
三日之后,还未等公荀出手,周北和晟国界城就闹腾开了。一夜之间周北界城城头之上挂起了十具尸体。十具男尸未着寸缕,披头散发的裹着晟国的军旗,晟国镇守的兵丁一边清点营中人数,一边把此事上报君主,就算死的不是晟国的士兵,那也是周北蓄意挑衅。
镇守将领点齐人马并未发现有人不见,看来确实是周北有意辱没晟国军威。晟王气得直跳脚,镇守将领不知他心里却清楚,那十个人是晟王散出去的暗使,最近几日突然就断了线,如今却出现在周北界城,还这般悬挂城头,这比杀晟王一千兵丁都让他肉疼。
这事周北也是纳闷,什么时候把人挂上去的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发现的时候晟国已经察觉了,周北想撤下来已经晚了,官兵一下傻了眼,这不是捅了马蜂窝吗?!自己盘查了一圈,没查出始末,倒是发现自己值夜的兵丁少了四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想来想去就知道这绝对是栽赃嫁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