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王上(38)
“天气炎热又舟车劳顿,要是感染了可不好,还是让随行的医官看一下为好。”苏韵锦刚要召唤人来,公荀便赶紧道:“不必了,又不是什么大的伤口,不过是茶碗划破了。二殿下不用担心,我一会自己擦点药膏便可。可别让众将官觉得公荀是娇生惯养的人。”
苏韵锦想了一下,“也好。我这正好有金创药,趁着休息解开包扎透透气,别再捂坏了。”
“谢谢二殿下。”公荀接过药瓶,见苏韵锦用眼神催促他,便冲他笑笑,慢条斯理的除着纱布。
此时派出去的探子返回,苏韵锦便同探子询问目前徐国的情况,说话间低头沉思,目光恰巧落在公荀的手上,只见在手掌皮肉最厚的地方有一道伤口,伤口不深,边缘整齐,想必是勒马的时候用大了力道才崩裂开来。
公荀快速处理伤口,包扎完毕正对上苏韵锦的眼神,不自觉的将手扣放在腿上,和来人问话。苏韵锦脑子一转,想不出所以然,便提了提精神,想着即将迎来的一战。
清晨,徐国京畿城前对垒两军阵前。
晟国的火头军还没把稀粥煮沸,就是一阵鼓响。军兵刚冲出营帐本以为是要开战,却见公荀旧部军营立着面面白旗,蔫头耷脑的就像是败军之将。
晟渊侯从帐中出来,挑眉不语,这没费一兵一卒就解了徐国之困是好事但也是坏事。吩咐手下好生查探,别是诈降,却得知,对方营门大开,郎将策反,现在正押着严副将军往这边走呢,兵卒也都是两手空空并未配刃。晟渊侯哼笑,果真是家贼难防啊!
让手下兵卒把人带到帐中,看着脸上略显狼狈的严副将军,晟渊侯沉声问道:“你可知罪!”
“哼,罪与不罪,也是我徐国的事情,你一个晟国的侯爷有什么权利问我的罪!”严副将军这话说得不错,若是两军阵前晟渊侯拿住了他,处置他,他自然无话可说,可现在人家算是降将,又是徐国内部的事情,问罪与否是徐国王上的事,他要是军法处置便是越俎代庖。
“严将军好硬的口气,那就看你被剐之时还有没有这样的底气。”晟渊侯虽敬他忠心于主,但是被部下叛乱也算是他人心不足,何况公浚初登大宝就遭此祸乱,定然谨小慎微,不会留下隐患,就算不杀严将军也绝不会任他自由,说来说去,这人是废了。
“收押!”晟渊侯大袖一挥,“叫人清点一下……”
“禀晟渊侯,人员、马匹均已编纂在册!粮草、兵器也都装好成车。”晟渊侯低眼看了看说话的郎将,心想你还真是倒戈的彻底。也罢,倒省事了。
传令下去,重兵原地休整,自己带着一些人马押解着公荀旧部的主要将领进徐国京畿,是时候和公浚谈谈,好好的做笔买卖了。
晟渊侯骑在枣红马上,黑甲贯身,腰间宝剑随着队伍行进同万民欢呼相应成章,响得晟渊侯内心这个舒畅,虽然没出什么大力,可是徐国解围全赖他领兵救援,这功绩徐国百姓自然悉数记在了他的名下,晟渊侯不仅破围还收了降将,更是拉来粮食、财银,拥戴当然不在话下。
长街大道,不论是路边还是阁楼都挤满了人!晟渊侯虽然冷面,却挡不住嘴角的洋洋得意。公浚更是降阶相迎,带着人马敲锣打鼓迎接晟渊侯的队伍。
“到哪里了?”
“禀王上,还有三道街!”
“好,奏乐!”
公浚这面刚刚吹拉弹唱,就听见了鼎沸人声,公浚也跟着心潮澎湃,可仔细分辨,就发现这声音之中不是欢呼雀跃,而是充满了惊慌失措的喊叫和巨大的响动。
嗖嗖几只快箭裹挟着巨大的火球落在了装运粮草的平车上,麻绳瞬间被火舌舔舐燃烧起来,粮食散落,不知是谁安放在里面的瓷器应声落地,炸裂之后的液体让车辆的火势更猛,片刻不到爆炸的巨浪就掀翻了想要灭火的兵丁,接二连三的爆炸升腾起浓浓黑烟,人员逃散、马匹惊嘶,晟渊侯运劲勒住缰绳,在□□声中指挥部下,赶紧去大本营求援,却不知城外的营地也火光冲天乱作一团。
苏昭的部队紧赶慢赶总算是到了徐国,晚是晚了些,不过好在公荀余部争气,并未被降,这不仅让公荀大喜,也让苏韵锦心里安慰,现下这种情况是最好的局面。
苏韵锦同公荀、尹子庚商讨一番,就率领着一队人马率先离开。公荀也紧随其后,带着两个贴身侍卫,着上轻便的夜行衣前往阵前营地。至于尹子庚指挥部下排兵布阵,在徐国周围部下了大网。
月夜静谧,公荀隐匿在黑暗之中,眼睛却愈发明亮,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涌动着不同寻常的兴奋,那是种复仇的快感。江山、帝位、名垂千古都本该是他公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