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王上(24)
苏韵熙喜形于色,在这宫中为数不多让她快乐的事,便是苏韵锦喊着“姐姐,姐姐”跟她耍赖,想来也快有十天没听见他这声音了。
“不是明天才能回城吗?”看着苏韵锦有些干涩的嘴唇,苏韵熙虽然眼里全是笑意,可又忍不住心疼,再怎么说也是养在深宫里的王子,这样奔波劳碌确实是辛苦了。
苏韵锦倒不觉得,策马扬鞭赶了些路,不仅跑的身心舒畅还能早点回宫跟王上禀告些事情,更重要的是能早一日见到姐姐,他也没觉得辛苦,只是可怜了马匹,牵回马厩就不停的打着响亮的鼻息,当真是累得不行。
“这不是心念着姐姐嘛!你都没说想我了!”苏韵锦确实有些累了,回到宫中便赶紧去他父王那里禀告事宜,转身又去王后宫里请安,其实请过安他回自己殿里休息就成,苏韵熙绝不会挑理,可不见见姐姐他就觉得少了些什么,所以带着一身灰土就跑了进来,到了舒服的地方身上自然放松,才觉得疲惫一下子窜了出来流向四肢,于是一屁股坐在凳椅上,顺手接过娥黛递过的帕子在脸上擦了擦,算是提了提神。
“自然是想的,你若再不来,我这凤梨酥怕是要坏了!”
娥黛赶紧把甜食端了出来,知道苏韵锦回来必定会跑来讨要些零嘴,苏韵熙早早便备下了。
苏韵锦笑得好看,咬了一口便夸赞道:“我出门在外最想的就是姐姐做的吃食,倘若哪天姐姐出阁了,可别嫌弃我常常跑到你府上讨嘴!”
此话一出,两人均是一愣,苏韵锦是因为虽然心心念念要促成他王姐与罗素少将的婚事,却忘了一但苏韵熙出嫁,他再也不能这样自由出入于苏韵熙身边;而苏韵熙一来是想到了王上的指婚,二来是想如果她真是和公荀修成正果,怕是苏韵锦口中的“常常”便没法实现了。
苏韵锦见姐姐脸上变化,便扯开话题,忙不迭的把剩下的凤梨酥扔进嘴里,口齿不清的打趣道:“姐姐好雅致,这大白天的还写上文章了!”
本来是想找个由头,把刚才的波动一笔带过,却没想歪头看了一眼娟秀的字迹,笑容全都僵硬在了唇角。
苏韵熙伸手想要收了纸张,却被苏韵锦一把按住,有些怒气的扯了过来!
“韵锦!”苏韵熙唤了一声也无济于事,苏韵锦把那几页纸拿过来抖得噼啪作响。
明明刚才还满脸笑意,现在却冷若冰霜,这二殿下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娥黛不明原因,莫名其妙的看着这姐弟俩。
若不是父王为表礼遇,抚慰三军,苏韵锦绝对不会领下迎接将领的差事,他就觉得苏韵熙和公荀之间绝对不是简单的关心,彼此看对方的眼神也不是什么感谢,那就是男女之间的深情缱绻!他想着公荀现在身份尴尬自然会避嫌,至于两国交战各中的厉害,他也没少同苏韵熙言明,想来姐姐也不至于糊涂到把自己的终身压在个满是风险的船只上,谁成想,他不在宫中这些日,两个人竟然互诉衷肠了!
“你们先退下!”苏韵锦盯着苏韵熙的眼睛,声音冷硬。可这毕竟是长公主的宫殿,不得长公主的旨意侍者有些迟疑,苏韵熙冲着娥黛微微点头,她也不想让宫人知道些什么。见掌事娥黛率先走了出去,其他的侍者也跟着出去了。
苏韵锦把书信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沉声问道:“王姐不是同我说,你与公荀绝无他意吗!那这信上所言又如何解释?!”
苏韵熙被问得哑口无言,感情的事本就是不受控制的,倘若她能做得了自己的主,这些日子也不必这样纠结。
“姐姐的终身大事,父王已经有了打算,虽然不是贵戚,也是骁勇善战的将领,未来可期,你万不能糊涂了一时误了自己的一生!”
“糊涂……糊涂?韵锦,你们口中的佳选,我几时见过?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喜欢吃酸的还是喜欢吃辣的,是喜欢唱戏听曲还是写字画画?是喜欢登山望远,还是呆在家里侍候鸟鱼,是偏爱词赋还是喜好作诗?我与他结为连理难道就不是糊涂?!既然都是糊涂,我为什么不能选个我心属的,就算最后深陷泥淖,我也能甘之如饴啊!”
在苏韵锦的意识里,女子的幸福如何定义?大概就是一生安乐,相夫教子,尽享荣华,所以才觉得对苏韵熙而言罗素少将是上好的安排,何况在苏昭有他庇护,苏韵熙不会受一点委屈,未来他做了君王也定会重用罗素,可是苏韵熙要的却是两情相悦。
“姐姐这是执迷不悟!他公荀此时此刻是徐国的罪人,想要洗脱罪名谈何容易!两军阵前打不赢就是身首异处,若打赢了还有一线生机,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