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天候+番外(211)
眼前望去,一排排全是白墙红瓦的破烂楼房,外表看起来很旧摇摇欲坠,随时会倒的样子。贺兰鸢走进一个小道,上楼,拐弯处上面还结着许多蜘蛛网,脚步稍微重点就会起灰尘,住在这里简直令人受不了。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插进锁孔,一转,门“嘎吱”慢慢打开。
她脱下外套扔在木椅上,敲开里面的房门。门从里面拉开,房间里面的光线比外面还要暗许多,窗帘一直是放下的,像是有意不拉起窗帘。床上的被子叠的很整齐,房间里只有一个黑漆漆的小衣柜和一张一米宽的小床,对于这个房间来说仅有的两样东西还比较占地方,剩下的空间最多只能放三把椅子。
男人坐在床边,他的头发似乎很久没修剪了都遮住眼睛了,身上穿的大衣被洗了很多次,有些地方褪色发白了。他安安静静地靠在床边低着头,瞧着有几分颓废,他的注意力放在自己手里握着的那样东西上。
床上铺满这种颜色的花,旁边纸箱子里的是花枝和花叶。他拿起一截花枝,把花骨朵固定在上面,然后在枝干上涂点胶水,再把翠绿的叶子粘上去,一朵完整的花就在他手中很快成型了。
全部是假花,他每天在屋子里做这些假花,然后晚上拿到花店里换点钱。
他手指无聊地转动着,眼神微微呈放空状,似乎认真看着手中的那朵花,又似乎是透过花在想别的事情。
这样的房间他们住了十几天了,也都习惯了。
“啪——!”
委托书被扔在桌子上。
他走过去拿起桌上的委托书,问她:“怎么了?没接到那孩子吗?”
贺兰鸢看了他一眼,心思千回百转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想了想还是说了,“初晓果然在法国。”
男人听到这句话终于有反应了,他激动地站起身望着她,“她在哪里?”
“我没有看见她,只知道她把乔伊的孩子接走了。”
听到初晓的消息他才有反应,看到这里贺兰鸢不由心里难过,可她不想再他面前表现出来。出了口气有点不好,脸上并无一点异样,平静的就像在讨论天气怎么样似的。他们是为了初晓追来法国,一听说初晓在医院失踪,他什么也不顾非要去找人。无可奈何,她托朋友去打听是谁救走初晓以及他们的目的。得到消息已经是一周后,知道他们在法国于是也来了还花光身上所有的钱。
房间隔音不好,隔壁也不知住着什么人,闹得动静很大。贺兰鸢正愁无法发泄当下一个杯子砸过去,隔壁骂骂咧咧吵了一阵就不吵了。
她深呼吸几次,到法国的第二天她没有一刻停歇过只为了帮他找人,来之前就知道会很累,但是没想到不仅累还难受。她装作收拾房间很忙的样子,因为她大概知道接下来男人会说什么了,她不想听只想逃。
“你能打听一下她住哪里吗?”
“苏舒,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知道她没事逃离乔夫人的控制就行了!你答应我不会跟她来往的!”贺兰鸢失去理智大吼起来,身上的肌肉也紧绷着,好像深怕他下一句说出的话会令她崩溃。“我只有你了,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情,你不可以抛弃我!”
眼前这个颓废的男人正是苏舒,如果有光线照进来便会看见他脸上恐怖的伤疤。他左脸黑红交加,一整个疤块像是嵌在肉里的,疤痕边缘连接挨着的血肉泛着白色,呈现青白死气,近看可怖之极。脸被灼伤已经长达一年了,一直躲着不敢见人,甚至没人知道他还活着,他充当“死人”和贺兰鸢一起生活了一年。
“我没有抛弃你……”他说道。之前浮现在脸上的黯然并没有消褪半分,他还在想初晓。
情绪失控的贺兰鸢完全没听到,仍在乱吼着,“你都已经变成这样了,你以为初晓还会喜欢你吗?只有我还要你,还会养着你,不然放你出去谁都会怕你!”说完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难听过分了,于是赶紧蹲在他面前解释道:“对不起,我没有那么想,我只是害怕你回到初晓身边。”
那一半脸棱角分明,一半脸从太阳穴到下巴,全是被火烧得坑坑洼洼,简直令人不忍直视。苏舒被她的无心之言锥痛了心,脸上一下子没了血色。
看见贺兰鸢伏在他腿上,慌乱无章地不知说什么说了一大堆,他没有听进去但也知道她大致在解释。勉强一笑,说:“没事,我不怪你,我以后不提她了。”
贺兰鸢盯着他,得寸进尺要求道:“你答应我不去见她。”
苏舒缓缓说:“好,我不见她。”
看着贺兰鸢表情由阴转晴,笑容重新浮现在脸上,得到他保证,然后转身去厨房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