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兮君兮,今朝愿听此兮+番外(31)
华灯初上,整个会场都金碧辉煌。
君禾一身华紫,手背上飞舞着闪耀的金翼燕尾蝶,金色的翅翼和凤尾一样的尾须这才是黑暗中最耀眼的蝴蝶。看着她美丽高雅地迈进会场,纷纷窃语着。
所有人心知肚明,这场聚会是打着以医会友的幌子在与上层名流们拉关系,只是不知有多少人如意。
“父亲。”君承夏正和其他人探讨医术,聊得甚是高兴。见她来了立刻板着脸,斥责君禾晚到,叫她向长辈们赔不是。
她从之,对那些虚伪的长辈们赔不是。
简真月在不远处优雅地品着红酒,将这边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她看着道歉道的没有一丝愧疚的君禾,笑了。
“君伯父,我能邀请君禾跳支舞吗?”路宵风刚摆脱一群趋炎附势的人,就看见君禾在向那些人卑躬屈膝地“道歉”心里顿时一片怒火,几番压抑才忍住的。
君父明白他是在帮君禾说话,瞥了一言不发的君禾,眼中一丝不动声色的厌恶划过。然后转过头看向路宵风,对他点头。“只要禾儿愿意就行。”
没人看见低着头的君禾的嘴角,听到这句话后嘴角扯出一抹嘲笑。
路宵风绅士地邀请君禾,并和她携手走进舞池。
“怎么来晚了?”他问。
君禾不答,路宵风出现在这里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知道他不喜欢这种场合,于是反问他:“你怎么会来这么无聊的地方?”
路宵风说:“因为你。”所以他来了。这一直是他最想说的话,路宵风脸上一直是笑着的,其实他的心里却因为君禾的沉默而有些失落,只是没有表现出来。她用这种形式告诉他不应该说这话,但是面对她他真的不知还应该怎么说。
两人安静地跳着舞,仿佛舞池里只有他们两人,不知是不是离得太近的缘故,彼此好像都看不清彼此的模样。
笼罩在柔和的香槟色灯光中的君禾不知不觉回忆起过去,她和路宵风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君家。那时她不受君家人的待见,一个人整天待在小房间里,除了她同父异母的二哥会时不时来看看她,就只有经常到君家玩的路宵风跟她说话。
当时路宵风比她大三岁,是一个小大人。她不喜欢路宵风但她只能依赖他,这样她才能过得好一点。果然君家见她和路宵风走得近,对她也客气一些,路家混的是□□他们不敢得罪。
就在君禾出神时,路宵风见到会厅角落里的安悠然向他招手,还有君白墨也在他旁边,好像有事找他。
“我有事要处理一下,你先自己走走吧。”说罢离开了舞池。
君禾向那个方向望去也看见了他们,便了然,不过晚说了一步。
“没关系,你去忙吧。”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小声说道。
红灯绿酒,灿若繁华。
从这里往下望去,街道上的人和车辆至余下一个黑点。外廊只有她一人,空旷也很孤单但是却比里面自由,可真正的自由她在哪儿都没感觉到。她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角余光里多出一抹红色倩影。
她转过去,看着她。
心知她为了什么来找她,但是她不知该说什么,或许应该说她没资格说,所以在等她先开口。
看着君禾,和自己印象中那个穿长衫的女孩子差别好大,时间真的很无情。她现在也回想不起五年前的情景,因为连她自己也变了。许朝暮一声叹息后,问她。“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他出狱的日子。”这个问题君禾根本不用想就回答出来了,因为她每天都在数,生怕自己忘了。轻飘飘的一句话,但是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努力保持平静说出来,她不希望被别人发现她的难过。
“你不去找他吗?”
君禾转身正对着她,轻笑,“你明知道答案为什么还要问?”
许朝暮拂开遮眼刘海,转过身看着君禾。风中她艳丽的红裙摇曳着如迸裂的火花在夜晚中舞蹈,但她酡红的脸颊却破坏了这份冷艳。“他身体不好。”
“……”是吗?
“很不好,……在里面落下病根了,那里面很冷很湿的。刚出来那会儿他整个人憔悴到我都……快认不出他了。”
许朝暮脸上的神情很平静。
那五年里只有她去看过宿愿,君禾从没去过。每一次他们的谈话都避开了有关君禾的一切,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她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那种无力感,和得知那个人死去后一样。
“……”是吗?
见君禾没要开口的意思,她不接着往下说,而是换了个话题。“我两年前嫁给了安悠然,没办法啊,反正沈越不在了我嫁谁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