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祭生(94)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哈?”
“我以为你们俩兄弟有心结,或是你处于叛逆期才抗拒你哥哥的靠近,原来不是啊。”邵卓尔笑了笑。“听你刚刚那么一说,就证明你也在关心他,心疼他工作辛苦,可是你们是亲人,是彼此最后的亲人了,不住在一起真的好吗?”
闻言,唐斯沉默片刻,他好像陷入过去的回忆之中,“其实我们在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我和他是同母异父的兄弟,母亲和前一任丈夫结婚生下了他,后来性格不合,改嫁跟我的爸爸结婚生下我和小玉。”
“家庭经济状况不好,哥哥总是经常过来看我们,给我们带好吃的、好玩的,那一次,他带我们一起出去玩,小玉被摔进火堆受伤了,爸爸很生气,不许我们再和他一起玩了,但是我们经常偷偷背着爸爸去找哥哥。过了几年,哥哥的爸爸生病去世了,哥哥进入警校,我们就很少见面了。”
“爸爸妈妈意外去世不久,哥哥来找我们,提出要接我们去和他一起住,是我自作主张拒绝了他的好意。”他说到这里,声音有些沙哑。
邵卓尔问:“为什么要拒绝他呢?”
“觉得……自己没资格吧。从来没有为他做过什么事,怎么能安心理得当拖油瓶白吃白喝呢?”
“你长大了就好好工作,然后回报他不就行了吗。”
“那会儿就是不懂事才赌气不去,所以现在后悔了。”唐斯声音有些颤抖,眼泪从眼眶里落下来“啪叽”湿了手背。“如果是他在照顾小玉,说不定小玉就不会遭遇不测了。”
“你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了?”邵卓尔一针见血问道。
唐斯心头一凛,失手捏碎了手中的鸡蛋,蛋液顺着手臂流到洗碗池中。
本来这事,邵卓尔只是怀疑,瞧见他这副表情后倒是确定了□□分,唐斯果然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正当邵卓尔想要继续追问时,一声巨响吓了他们一大跳。
“砰!”
铁质的垃圾桶砸在墙上发出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都停下手里的活儿,扭头去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垃圾桶滚落在凌阳身旁,而凌阳摔在地上,眼神惊恐地四处张望,好像这个房间充满了一些脏东西。
贺东辰满脸怒气走到他身边,重重踢了他一脚。
“混蛋!”
邵卓尔赶忙过去制止,“你这是在做什么?!”他一向都知道篮球社的学生脾气大,不好管教,但是当着老师的面殴打同学,这确实太过伤心病狂了。
“你知道什么啊?!这个混蛋竟然用刀割伤了我的手!”
他手臂上触目惊心的血痕,伤口大约有十多厘米长,鲜血不断从皮肤里面渗出。
“快,来个人帮忙把急救箱取来!”邵卓尔立刻指挥道。
一顿操作,总算把血止住了。
邵卓尔看向凌阳。印象中,凌阳是一个很容易被人淡忘的存在,他就是篮球队里的小透明,他是替补队员中的一员,其他人都努力训练想要转正成为正式队员,日后去打职业篮球。凌阳身体瘦弱,根本不适合打篮球,他待在篮球队只是为了得到学分。
他平时很安分,没和任何起冲突,这会儿他用刀怎么会伤了人呢?
“到底怎么回事?你是故意划伤他的吗?”
“不、不是,我只是看错了……”他含含糊糊解释着。
“你看错什么?”不只是邵卓尔不明白他的话,其他人也没听明白。
凌阳没有说话,慌张地扔掉手里的刀,跑回房间,贺东辰怒不可遏想要追上他再教训他一顿,邵卓尔再次阻拦,并警告所有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谁也不要再生事端了。
然而,几个小时之后,发生了一件怪事。
晚上睡觉时邵卓尔闻到一股恶心的臭味,味道很奇特,是语言无法形容的,闻久了总令人想起不好的事情。
他实在无法忍受,走出房间循着气味找到源头,最终确定是某间学生卧室里传来的。他试着扭动门把手,门没有锁,他进去的时候房间里的两个男生都沉沉睡着。
屋子里气味很重,他难以想象他们怎么还能在这种臭气熏天的房间里安心入睡的。
大家早上围坐在长桌边用早餐,心情瞧着都很好,丝毫没受昨晚的事情影响。凌阳坐在最末尾,啃一口吐司,喝一口豆浆,他默默地独自坐在那儿,不跟任何人交流。
邵卓尔若有所思盯着凌阳,忽然蓦地问道:“凌阳,你昨晚在房间睡觉,有闻到什么很怪的味道吗?”
凌阳还没来得及答话,贾麟插话进来:“什么很怪的味道?该不会是凌阳这几天没洗澡发出的臭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