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卓尔捧着盒子走出教学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一个比自己小了近十岁的小子给骂了。

最可恶的是，唐斯骂了他，他没在第一时间让唐斯好看。

翌日，邵卓尔如约在图书室与贾麟碰面，把花费了自己一晚上的精力才找到的红色盒子交给他。

贾麟拿到盒子，脸上露出微妙神情，他若有所思抬眼瞧了一眼，语气状若无意问邵卓尔：“你打开过这个盒子吗？”

“没有。”

意料之中的答案。

他私下调查过邵卓尔的资料，即使从大公司退出来，身上也没有那股世故味，他的圆滑狡诈并没有带进校园用在学生身上，从某种角度来说邵卓尔算得上这个学校里难得的好老师。

所以，让他去替自己拿东西是正确的决定。

他想想，又问道：“你难道不好奇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吗？”

“好奇啊。”邵卓尔坦然道。“如果是和凌阳有关的东西就更好奇了，但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打开给我看看。”

“看来你早就猜到了。”

贾麟提了提嘴角，手上解开密码锁把盒子打开了，然后大大方方把盒子转过去。

看清里面的东西后，邵卓尔的表情没大多变化。“这应该是上一届篮球队成员的集体合照吧。”

照片上出现了凌阳的身影，在最后一排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别的学生笑得格外灿烂，唯独他一丝笑容都没有，也没有看镜头，而是看向别的地方。身边同学也和他有意无意保持距离，不愿意太靠近他，看样子他在队里很不受重视。

队伍里一共有三十三个人，其中还有十四个女生。

“这是正式队员、候补队伍和啦啦队成员的合照。”他说着指正数第二排中间偏左位置那个人，“这个人就是我，我是上一届的候补队员之一。”

想不到除了凌阳，还有其他活下来的人在学校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没有转学？”

“我确实转学了，只是放不下过去的事，所以瞒着家人偷偷跑回来，躲藏在学校里。直到听见凌阳的死讯，我才不得不行动起来。”

邵卓尔：“我猜到凌阳的自杀没有那么简单，但是听你的意思他地自杀和一年前篮球社成员车祸有关系？”

不知是听见什么好笑的，贾麟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那并不是真正的笑，而是凉薄、讽刺的笑意，瞧了令人骨头发寒。“也是，不光是你，除了真正的知情人，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出了车祸才会死掉。”

邵卓尔哑口无言，接收的信息量太大了，他一时接受无能，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的意思是校方隐瞒了他们真正的死因，他们不是出车祸死的吗？”

“根本就没有什么校外比赛，他们压根没有出校，他们死在学校里，就死在你昨晚去的那间篮球社里！”

“什么？！”邵卓尔如遭雷击。

他忽然想起昨晚唐斯好像看见了什么，并且急着让自己先走，难道……

当时自己很生气索性独自走掉，没有再回去找他了，那么他现在是不是还在那里，该不会出事了吧？

突然间他脸色变得煞白，越想越害怕，急冲冲地站起身就要离开图书室。

贾麟眼疾手快拉住他，“你要去那儿？”

邵卓尔没有多想，直接脱口而出：“我要去找唐斯，他还在旧篮球社里。”

他刚说完就感觉钳制自己手腕的力消失了，他感到疑惑，偏头一看对方脸色比自己还要难看许多倍。“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看上去这么差？你生病了吗？”

“你刚刚说的那个人是谁？”

“唐斯。”邵卓尔重复又念了一边这个名字，贾麟的不对劲就是从听见唐斯的名字那一刻开始的，难道唐斯有什么问题吗？“昨晚他和我一起进去的，说是和朋友玩游戏才去了那里。”

等等，好像有哪儿不对劲。

邵卓尔一把拿起照片指着上面的唐斯，问贾麟：“我看见的就是这个人，你是不是认识他？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照片上，难道说他也是篮球社的队员吗？他是不是也是候补队员？”

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浮上他的心头，想不到唐斯也是篮球社的人，那么他昨晚说的都是假的，他跟贾麟的目的一样也是偷偷回来的？难怪他知道旧篮球社的位置。

但是他去那里做什么？难道也是和贾麟一样调查当年的事？

“你在胡说什么啊？！”

一声厉喝响起，吓得邵卓尔一抖，照片从手中滑落飘到地上。“你干嘛大惊小怪啊，吓死我了！”

贾麟对他的责怪无动于衷，他眼睛越瞪越大，惊恐之色都快要溢出来了。“唐斯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