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可爱,不哭怎么行(69)
“2012年三月四日。我和小花去了集市,她被欺负了,在我怀里哭了好久。她告诉我爸爸妈妈都没有了,奶奶带她到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这么抱过她,我心疼,但却不能说话,我只能干巴巴的抱着她,擦掉她的眼泪。水泽浸的她的眼睛像溪水一般清澈,我从没见过那样的眼睛,很美。像这山林一般美。”
第五日,小花没跟着陈起去画画,她跑的没影了。
陈起只画了一幅就草草收了东西,今天有些心不在焉,总觉得身边少了什么。他坐在山花间发呆,一直望着远方的路,直到一抹身影出现,她朝他招手,陈起迅速站起身拍了拍裤子,拎着东西朝她走来。
那边的山坡,是陈起走下的身影。
而在白纸鸢看着,只是她的郁晚。
他带着焦虑,带着微愠,带着眉间的青涩与稚嫩,又带着少年的执拗捏住她的肩,眼神是关心和质问:“你去哪了!”
她展颜一笑,做了个“嘘”的动作。
“秘密。”
“2012年三月五日。小花和我有秘密了。她一上午都没来陪我画画,也不说去了哪儿,我的画没画好,不开心。我帮奶奶压了谷堆,打了玉米,挺好玩儿,以前从没碰过。妈妈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觉得这里挺好,再待些时候。”
那晚,不开心的陈起不想理小花,他洗脸的时候刚洗完脚,裤腿都捋到了膝盖,一睁眼,小花就站他旁边,双脚和他一样赤裸着站在水井边,她坏坏一笑,水井里的水冲了出来,直冲他俩,陈起被冻的嘶了一声,她哎呀一声想去看看情况,手朝着他的腿脚伸了过去。
郁晚一惊,收腿,白纸鸢一时没法收力悲惨的朝地面载去。
他慌了,不管不顾躺了下去,拽起她,心甘情愿做了垫脚石。
导演他们以为摔了,慌张的过来看情况,只有远处的花絮摄影师啧啧看着那张图:“完美。”
白纸鸢赶紧看他:“郁晚你没摔着吧。”
郁晚:“我没事。”
“你躲什么呀躲。”她吓的不轻,委屈的眼泪直转。
郁晚抱她在怀里拍着头:“对不起。”
我只是本能的反应,对别人的突然袭击感到不习惯。
“对不起。”
白纸鸢怎么舍得他一直道歉:“我没怪你。”
陈起在小花家住了十天。
临村的人总能看见在那山野烂漫处,有位少年喜欢穿单薄的白色毛衣,牵着一位女孩儿的手,在林间散步。
女孩儿的脸原本脏兮兮的,现在越来越干净,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后来,他们行走的位置从前后变成了并肩,女孩儿只到他的肩头,每每抬头望着他时,眼底都是暖阳。
男孩儿从不说话,他只会微笑。
淡淡的眼神落在女孩儿的身上,却奇迹般有了斑驳的色彩。
这一幕,被胶片机深刻记录下来,永远留存着。
不知过了多少年,还有人在感叹。
真美啊。
眨眼到了临别时。
“2012年的三月十一日,我要准备回去了,现在夜已经很深,小花说要送我一个礼物,我还在等她,很晚了,明天要早起,放在房间里的那些画还没有收,我是该等她,还是该睡觉呢?”
就在这时,门响了。
陈起开门,小花抿着唇笑。
他也笑。
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开心。
“礼物,我准备好了,希望你看了不要太惊喜。”
陈起点头,温柔的揉揉她的发顶。
小花不好意思的从背后拿出巨大的纸盒,塞给他。
“你偷偷看哦,我去客厅。”
神神秘秘,陈起拿回房间。
打开纸盒,里面方方正正摆着挺大的像相册一般的东西,外皮还用纸包好了,歪歪扭扭写着两个字——
“画集。”
陈起眼中泛起柔光,不多会儿,在客厅的小花听到房间里“轰隆”一声响,她惊的跑过去。
然而房门却被踹开了。
奶奶听到动静跑了过来,陈起的脸色却冷的比数九寒天还要冰,甚至于——那不仅仅是冰冷,还有怒火,滔天的怒火。
他颤抖的拿出画集,一张一张的翻给小花看。
——他画的山林。
他画的溪水。
他的画的田野。
他画的小猫。
他画的房屋。
他画的每一处景,每一个人。
以及,她。
一张张,都被仔仔细细贴在画集里,贴的严丝合缝。不过用的胶水似乎不怎么好,干了之后皱巴巴的,甚至有些胶水挤了出来,可见贴这画的人有多么认真的使劲。
小花哭了:“你不喜欢画集吗?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啊。你昨天不是说,你喜欢这里,还会再回来的吗,我想给你留点念想,这样你就可以早点来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