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富贵儿(51)
双手接过镜子左照右照,那两道狰狞丑陋的疤痕像是凭空消失了。
“竹卿,你这是用了什么障眼法?”谭松吟激动的站起身来,声线里还带了颤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许竹卿一脸喜色随着他也站起身来,“怎么样,我厉害吧。”
“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两道疤痕,为什么不见了?”谭松吟忽然想到方才的瓷瓶,放下镜子抄起桌案上的瓶子,“这里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何如此神奇!”
“从前我外婆会做这种东西,奈何我没有学会,最近我一直在尝试这个方子,好在终于做出来了,今后你有了它就不必担心出门了,”许竹卿满面出风,满满的成就感,“你不必担心,都是常用的东西还有药材,昨夜我在自己脸上试过了,没问题的!”
谭松吟手指用力捏住手中瓷瓶,回想许久之前她便废寝忘食的研究这些东西,常常夜深了房内烛火还亮着,却从不肯透漏给他半个字。
谭松吟一阵动容,多想冲过去抱抱她,最后还是忍住了。
“竹卿,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许竹卿灿然一笑:“说什么谢不谢的,太见外了,这样过几天玉树集会,你便不担心了吧?”
“嗯,不担心了。”谭松吟喜不自胜,万分激荡,多少年了,他从未像此刻这般开怀过。
举着镜子看了又看,许竹卿给了他一个奇迹,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奇迹!
***
秋末的尾巴卷走了树梢最后一拨秋叶,秋冬之间不过一夜,初寒大地,染了一层白霜。
谭松吟乘坐的马车到了聚贤酒楼的时候,玉树集会的喜鞭已经燃过一轮。
聚贤酒楼是凉州城里顶级酒楼,所以重要的集会也会在此举办。
马车靠边停住,车夫在外道:“少爷,已经到了。”
“知道了,”谭松吟在马车里应着,随即问身旁许竹卿,“我的脸还好吧?”
“好着呢,几乎看不出来。”许竹卿肯定道。
谭松吟微微笑着,这是他多年来第一次脸上没有涂抹那些蹩脚的脂粉。
谭松吟先行下了马车,转身抬手又接许竹卿下来。
许竹卿身上轻盈,借了谭松吟的手力轻轻一跃便平稳落地。
这一幕,被刚刚出轿的周沉鱼看在眼里。
周沉鱼暗自咬了牙,尽力藏好自己的不悦。
“她是什么身份,居然由谭少爷扶下马车,”玉罗在耳畔刻薄说着,忽然瞪大眼睛,低呼道,“小姐,您看谭少爷的脸!”
玉罗开口的瞬间周沉鱼便看到了谭松吟完好无损的脸,一时间懵在原处,以为是自己眼花,直到玉罗提醒她方知道不是自己眼花。
“谭少爷脸上的疤没了!”玉罗用力眨巴了两下眼睛,无论怎么看,都寻不到昔日谭松吟脸上的疤痕。
四人在聚贤酒楼门前碰面,谭松吟见了周沉鱼,知道这种场合少不了她,出于礼貌,谭松吟微微颌首,“周夫人。”
“你今日倒与往常不同了。”周沉鱼收好惊讶,不想在许竹卿面前有所失态。
“是有些不同。”谭松吟面上尽量克制,可却藏不住笑意。
“你的脸……”周沉鱼终于忍不住问起。
“时间不早了,先进去吧,”谭松吟不作多言,手臂朝聚贤酒楼大门方向一抬,“周夫人先请。”
谭松吟这般礼貌疏远让周沉鱼心上仿佛堵了一道墙,周沉鱼面无表情顺着他手臂方向便踏进了聚贤酒楼的门。
随之谭松吟带着许竹卿也步入外堂。
外堂宽阔,已是坐了许多人。
门口有人报号,许竹卿上前将帖子递过去,随着报号之人一声高亢,“谭松吟谭大少爷到!”
众人齐刷刷的朝门口看过来,原本打算看笑话的嘴脸一个个由嘲弄变错愕。
谭松吟在众人注视下寻了个角落坐了下来,许竹卿则乖乖立在一侧。
随之席间议论声起。
“这是谭松吟吧,我没眼花吧?”坐在最前一桌上的常久德举着猪蹄子般的胖手用力揉了揉眼睛问。
“你没看错,这是谭松吟,他这脸……”张书江双目紧紧盯着谭松吟的脸,完好无损,那两道疤痕居然不翼而飞。
白择一被人众星捧月般的挤在中间,听闻谭松吟来的时候,原本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在转瞬间笑意全无,意识到不妥后,随之又勉强调整,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白公子,你不是和谭松吟交好,他这脸是怎么回事?”常久德伸手拍了拍白择一的手臂,眼睛却丝毫未离远处谭松吟,“短短数日,脸便治好了,这是哪家的神医啊!”
“什么神医,哪有能治好疤痕的神医,我看他八成是脸上涂了什么,你忘了,他出门向来都要盖一层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