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情于理，都不能把功劳全部都揽在夜昙的身上。

夜昙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失身，但很快就被调整过来：“我知道，您担心我为您提供的这份工作不够稳定，但……您不去看看吗？不去看看，都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选择。”

韩老师的眉心处跳动了一下，像是被打动了：“好，我去看看。”

当他们两个人走到学校的时候，德斯正在上课。

他身为一个Omega，很认真地在意一旁操纵着机甲。

那些原本叛逆的孩子一下子安静下来，把脖子抬得很高，看着半空中不断起伏的那个东西，然后，便是如同响雷一般的惊呼。

夜昙可以听见旁边的人猛然沉重的呼吸声。

韩老师问到：“上面的人是谁？德斯吗？”

夜昙点点头，表示赞同。

机甲这种东西，一向都是只有alpha，或是beta中最好的那批人才能使用的。

他们有着足够强大的心理素质，以及强大的精神力，能够操控机甲，躲开空气中可能砸下来的硬物。

而Omega……完全不行。

他们甚至连驾驶机甲的力气都没有。

而现在发生的这一幕，完全打破了韩老师一直以来，既定的认知。

夜昙又半是炫耀，半是恳求地说了一堆和德斯有关的好话，终于，韩老师的眼神松动了：“我答应你。”

“成交！！”

两只手握成拳头，互相在空气中对碰了一下。

好巧不巧，门开了。

不该这么说，门本来就是开的，只是被人刻意弄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刻意提醒着里面的人——稍微收敛一点。

“我来的是不是不太巧，打扰到你们了？”德斯一脸无害。

“没有没有。”夜昙摆摆手。

虽然德斯表面上平静，但眼中翻滚着怒火，不过这份感情被隐藏地很好，很难被人发现。

“没有，我们只是在聊一些事情。”夜昙慌忙摆手。

“那还是我来得不是时候。”

“砰”地一声，门又被重重地关上了。

夜昙想追出去的，但是顾及到这里还有人在，于是便停下了举动：“德斯他……脾气就是这样的，经常发作，我也拿他没办法。”

韩老师表情怪异：“我懂，你放心，我懂。”

两人之间，像极了情侣争吵，却因为一点小事，谁也不肯相让。

夜昙还好，不太明显，可是德斯，分明就是把自己的心思全部写在了脸上。

——他，吃醋了。

浓重的醋味快要淹没了他。

“行了，明天我来上班，我家里人治病的事情，就拜托你了。”韩老师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对着夜昙，鞠了个躬。

夜昙赶紧上去扶了一把：“是我该谢谢您。”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夜昙不得不骄傲地说，这是自己做得最成功的一件事。

韩老师教学经验丰富，对于学生，很有自己的一套，为人温和耐心，又很得同学们的喜欢，可以教一些很基础的东西。

这给了德斯很大的缓和空间。

让他能够更加好好休息，一天天下来，德斯眼下的黑色淡了很多。

整个人精力充沛。

但这样一来，反而不大好。

具体表现在德斯总喜欢花费大量的时间缠着夜昙，让夜昙没时间去干自己的事情。

很烦。

而现在，他又靠在夜昙的身边，怎么赶都赶不走。

“没事情可以做了吗？”夜昙推开他，“马上就要比赛了，你一点都不慌的？”

“不慌。”德斯的眼睛闪亮亮的，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这都是小事情。”

“你不在意，可是我在意。”

夜昙已经从韩老师那里要来了一份名单，放在最上面的，便是有关于艾希里的。

艾希里，老熟人了。

看到艾希里的名字，夜昙的一颗心止不住跳动了一下，但很快，却又平复下来。

夜昙发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关于前世痛苦的经历，也早已慢慢消失不见。

被推下去时的无望和痛苦，眼里满目的血色，以及就连呼吸也会带来的疼痛……那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不能说是不在乎，只是慢慢看淡了许多。

夜昙的手指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往下看。

艾希里过得比想象中的要好。

他是机甲学院里，最大的一匹黑马，战无不胜，甚至还无师自通了许多关于机甲的知识。

——无一例外，这些，都是上辈子才发现的东西。

有些，甚至还是德斯的成就。

一瞬间，纸被牢牢地攥紧，上面出现无数条褶皱，狰狞地遍布了整张纸。

夜昙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不大好。

德斯见状，拿过去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