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明白了？”梁老师将排球抱在怀里，示意大家自由组队，两两一组。

大部分学生都是和要好的朋友一起选的课，这么一来，樊月倒是多余的那一个。

梁老师拍了拍脑袋，才反应过来，大声道：“我们班刚好男女各多出一个人来，哪个男生愿意和这位女同学一起组个队。”

人群一阵安静，有几个男生想上前，又不太好意思。樊月本想说算了，自己一个人打也没什么问题，一个男生站了出来自告奋勇愿意和樊月组队。

樊月心里哼笑一声：我不来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梁老师递了个球过来，“那就你们俩一组，对人家女生好点，打球的时候力气小点。”

薛思成说：“知道。”

樊月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刚刚老师示范的动作你还记得吗？”薛思成看着她。

她刚刚根本就没认真听好吗。

“不记得。”

“那我教你。”薛思成拿着球，他的手掌很大，像是一把就能把球抓在手里。

“哦。”

薛思成弯腰，把球夹在大腿间，腾出手来做示范。

“垫球时记住夹紧胳膊，两只手掌交叠在一起，手臂要伸长。”薛思成边说边做动作，好让樊月更快领悟。

樊月心不在焉，敷衍的点了点头。

其实樊月会打排球，她中考体育考的就是排球，那时候练到手臂满是淤青，这辈子都忘不了，可她就是故意不告诉薛思成。

薛思成无奈，樊月的表现让他误以为她没听明白。“你拿着球。”

樊月照他说的做，伸着胳膊举着球。

薛思成稍微放低了身子，为了照顾樊月的身高，能与她平视，特意又弯了弯膝盖。

樊月见状，故意将举成九十度的胳膊向下降低成六十度。

这个距离，樊月可以看清他的鼻梁中间偏右的位置有一颗痣，这个她记得，小时候的他这个位置就有颗痣。

樊月向左偏了偏视线，他左边耳垂上戴着个耳钉，上面镶着颗银色的钻。

薛思成凝视着她，眼神淡漠，没说什么，又往下蹲了蹲。

“像我这样，夹紧手臂，击球的时候记着落球的位置大概在轴腕以上十厘米处。”薛思成耐心的说，“然后胳膊迎着球，给予一击。”

樊月没想到他会是这个表现。

“学会了吗？”薛思成起身，问她。

“会了。”

“那就打打看。”薛思成与她拉开一段距离，由于对方是女生，他没敢拉远距离。

薛思成朝半空抛起球，用胳膊轻轻一击，球就朝樊月的位置抛去。

樊月瞅准了球的位置，却放小了力气，薛思成不得不往前迈一大步才得以接住球，又用最小的力气迎击。球再次向樊月抛来，她讥笑一声，这回她也接住了球，只不过用力极大的力气，上空滑过一条优美的弧线，薛思成就算腿再长，也来不及接这一球。

球掉落在地，发出一声响，向后滚去。

薛思成没与她计较，跑去捡球。

樊月站在原地看着他，她小小的玩笑很成功。

薛思成回来了，又向上抛弃球，“来。”

与方才一样，樊月故意先放小力气，第二球又加大力气，害得薛思成无法接到球，而球滚的又快又远，他不得不跑去捡球，一节课下来他早已满头大汗，白色的T恤湿了一片。

而相比樊月，她没捡过一发球，倒是显得轻松自在。

她有些得意的看着他，却又感到有些奇怪。

他不该是这样的。

起码，那时候的他不会是这个样子。

但那又怎么样，他欠她的太多了，根本就还不清，而这也不过是个开始。

“同学们！下课了，体委把球收了就可以解散了！”梁老师吹着哨子喊道。

“真可惜，下课了。”樊月佯装不舍。

薛思成微笑着望她：“球打的不错，不像个新手。”

倏尔，便转身去放球了。

樊月来不及接话，有些茫然。两三秒时间她追了上去，“喂！”

薛思成把球丢进筐里，转身站定，掀起衣摆在脸上一顿乱摸，擦去挂在面上的汗珠。

“还有事？”

樊月掏出手机，“我能加你个微信吗？”

意思很清楚，这意思不就是“我能追你吗？”

“老薛，打篮球去！哎呦……又有小姑娘想加你微信啊？”周锐不知道从哪蹿出来，揽着薛思成的肩膀。

樊月还站在原地，抬着头望他，等他答复。

薛思成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锐叉着腰打量着樊月，“我们老薛都不知道拒绝过多少女孩，你还是别……”

“可以。”薛思成说。

周锐说了一半的话卡在嘴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