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的垂髫娇(91)
故而他目视前方道:“我没事。”
白念知他顾虑甚么,不过是怕自己难堪罢了。可事情都这般过来了, 她也不是矫情扭捏的人。
李长安已为她做了这么多事,她怎好让他在外边吹着冷风。
“李公子,无妨的,左右我也歇不下, 不若说上会话。”
李长安犹豫了一会,转身对上白念灵动的眸子,立马红了脸。
“我...我在外边也能陪念念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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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晨光倾洒,云雾腾腾。
马车行驶到绥阳时,雾气拨散,破云而出的骄阳落在气势恢宏的城门上,守城的将士身着盔甲,盔甲银光耀耀,庄严肃然。
因这几日西梁并不安稳,是以出入城门守卫森严。官兵盘查询问了一番,得知他们是前来赴考的考生,简单搜查后,并未发觉兵刃,便将他们放行。
入了绥阳,众人都松了口气。
白念挑开小帘,探出脑袋。
长安街陆陆续续有摊贩开铺买卖,再过一会儿集市人骤多,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李长安因参加科考,是以来过几回绥阳,他环视着周围,感叹道今时不同往日,若非一场兵变,这八街九陌的绥阳城,应更热闹才是。
他们寻了一处客栈落脚。
换洗一番,拾掇干净后,白念也没歇下。
沈语安走前,特地给了白念沈家的府宅,她一路询问,不出一会就叩响了沈家府门。
今日沈语安正巧在府内,她瞧见白念,先是一愣,瞥见其微红的伤势后,没询问缘由,两道清泪簌簌而下。
依照二人交情,沈语安无需多问,便知白念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话不多说,直接从药柜里拿出消肿祛疤的药膏,捧着白念的小脸说道:“这药膏疗效极佳,你这张脸可不能留下甚么疤痕。”
白念乖乖上药,敷完药才将这几天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沈语安胸口起伏不止,众多怒气堆积在一块,竟不知从哪一桩开始骂起。
措辞半晌,她拍了拍桌案道:“柳氏同柳詹想必早就有来往,白家的家财,定是一早就被他俩挪用了。还有那个唤作‘阿寻’的下人,你对他这般好,到头来他却跟赵婉跑了?”
沈语安气得喝了盏茶:“狼心狗肺,全然没一个好东西!说起来,我前段时日好似在长安街瞧见赵婉了,彼时只以为自己看走眼了,照你这般说来,她兴许是同阿寻来了绥阳。”
白念抬眸,眼底划过一抹惊喜,然那抹惊喜很快又被落寞掩盖。
她心里寄挂阿寻,可阿寻心里应是有了别人,否则又怎会连声招呼也不打,匆匆出了城门。
白念摇了摇脑袋,转了话锋道:“宣平侯府的小侯爷你可见过?”
沈语安愣了一瞬,她来绥阳这几日,倒是时常听百姓提起祁荀,若说谋面,那倒是从未有过。
“他先前不在绥阳,四日前才回来。听闻他一回来就被圣上委以重任,忙得焦头烂额。”
“焦头烂额?”白念嗫嚅着。
既是焦头烂额,他又会怎会得空为自己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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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昱忙了一夜,翻遍整座永宁城,也未能将白念找着。
眼瞧着祁荀的面色愈发凝重,丛昱腿软地跪倒在地:“主子是小的办事不力。”
他家主子不惜告假,放下手头的紧要事连夜赶来,奔波了一夜,至清晨时分还未阖眼,而他却将人看丢了。
祁荀没功夫找他算帐,城里没有,显然是出城了。二人至城门一问,果然听闻夜里有一辆马车赶在城门关闭前出了永宁。
听守城的官兵说,马车上坐着的是永宁刺史之子李长安。
李长安有文书在手,亦是李裕独子,官兵压根没有盘查,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直至出了城门。
提起马车,祁荀突然记起昨夜赶路时,确实有一辆驾驶急促的马车同他擦身而过。
只是他急于赶路,目不斜视,以致二人生生错开。
依照马车行驶方向,他大致猜着白念去了哪儿。
如若是绥阳,那么白念定然会去沈宅寻沈语安。
祁荀翻身上马,牵动缰绳,马儿引颈长啸,马蹄重重地踏在地面上。
丛昱急得在后边儿喊道:“主子,您一夜未歇了,眼下又要去哪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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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过后,困意袭来。白念从未赶过夜路,偶尔赶那么一次,只觉得浑身酸痛,手脚齐齐泛麻。
沈语安领她在躺椅上躺下,和煦的暖阳落在她的身上,恍如新生。
整整四日,她日日提心吊胆、郁郁不乐,夜里睡得极浅,稍有风吹草动,便能从睡梦中惊醒。
眼下身侧有了熟悉的人,熟悉的气味,她蓦然发觉,有时候甚么也不做,光是这般静默无声地坐着,日子也是舒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