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的垂髫娇(45)
陈正端挥了挥手,立马有几个身形健硕的人围拥而上。
他们个个面目狰狞,仿佛一张口便能将人活吞了。
流音吓坏了,照这阵势,哪有逃跑的余地?
“小姐。我们怎么办?”
白念双腿发软,长街上虽有行人,可他们开铺做买卖的,亦或是寻常百姓,谁敢惹永宁判司的长子。
小姑娘也不知哪来的胆子,拽着流音横冲直撞,撞在拦路者的肚腹处,壮汉还低啐出了声。
“陈正端,□□的,你还能强绑了我不成?我阿娘寻不着我,定会报官,你就不怕丢了判司的脸面?”
白念险些忘了,陈正端在永宁为非作歹,依仗的不就是他父亲判司一职吗?
永宁的赋税、刑狱、户籍,这么多权利都握在陈家手里呢。
兴许是闹出些动静,书肆的掌柜探了探头,瞥见情况不对,还帮着说了几句好话。
奈何陈正端臭名在外,谁也不敢招惹他。
这些肥头大耳的壮汉,一看便是有些本事的,三两下将人捆绑,又往嘴里塞了防咬舌的抹布,利落地将人塞进马车。
白念折腾了好一会,壮汉身上没少留下她灰溜溜的鞋印。
短促的驭马声响起,小姑娘呜呜咽咽的声音揉杂在马车的轱辘声里。
*
永宁城最高的鬆雁塔,楼阁累累。
祁荀登高俯瞰,将周遭街巷的风光纳入眼底。
城里突然多了胡庸人,这些胡庸人隐在永宁的街头巷尾,行为诡异,到底稀奇。
永宁虽不比绥阳,却与绥阳相近。
天子脚下的绥阳,胡庸不敢轻易生事,择毗邻的永宁,约莫是殃及池鱼最好的地方。
祁荀的顾虑不是没有由头。
永宁一乱,绥阳顾此失彼,左支右绌,必然不得安生。
在鬆雁塔呆了半刻时辰,直至一抹鬼祟的身影从眼前划过。
祁荀眉头微蹙,紧跟了上去。
那人行事谨慎,衣着举止并未不妥,一路上走走停停,像是赶集回府的寻常百姓。
只他一开口,祁荀便猜准了他的身份。
应郓同胡庸多有冲突,双方对峙久了,自是能听出说话的口音。
那人沿着长街直走,走至一条小巷口,他回身扫视了一圈,而后快步没入巷子。
祁荀紧随其后。
然而,待他正要走进巷子时,忽而有人从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拦住了他的去路。
第28章 本事 你也是够有本事的。
“你便是在白府当差的阿寻?”
那人身着衙役的衣裳,手里拿着一张简单勾勒的画像。
蓦地被人打断。
祁荀双目骤合,眉心拢在一处。
转身时,缓缓睁眼,对上衙役质问的眼神后,眸底沉如死水。
衙役拿着画像比对,画像只画出其三分俊朗,但从那大致样貌来看,应是出不了错。
祁荀瞥了一眼画像,淡然开口:“何事?”
衙役收画的手一顿,这口吻,竟比他们升堂断案的大人还要魄气。
他直了直腰板,拔高声音道:“陈家公子陈正端状告你蓄意伤人,跟我上衙门走一趟吧。”
“上衙门?”
祁荀眉梢微抬,觉得新鲜。他堂堂宣平侯府的小侯爷,还从未上过衙门。
衙役以为他要反抗,立马挥手:“你最好是乖乖就范,不要不知好歹。谁教你惹了陈判司的长子,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祁荀本就心情极差,眼瞧着能打探出胡庸人的动作,愣是被这衙门的小衙役给打断了。
非但如此,衙役还拿陈正端说事,更是给他心里添堵。
“判司是吧?”他冷笑了一声。
衙役打了个激灵,头皮发麻。
“成。正想会会他。”
都说在其位谋其职,他来永宁这几日,半点没听陈判司的功绩,仗势欺人、狂妄自大的破事倒是听了不少。
永宁鱼龙混杂,胡庸人陆续入城,这些大小官员非但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反倒在那官官相护,玩弄权势。
祁荀冷嗤了一声,他倒要瞧瞧,这衙门高堂上坐着的,究竟是哪位’清官’。
衙门内,明镜高悬,衙役手撑水火棍站立两侧。
高堂上一红袍乌帽的男子,身子垮坐,姓林。
他眼皮微掀,正想瞧瞧哪个不怕死胆敢招惹陈家公子,抬眸一瞧,竟被堂下之人的容貌惊着。
祁荀云淡风轻地打量着座上的官老爷,他面带笑意,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素来圆滑的林大人,不由地轻咳一声,直了腰背。
“堂下可是在白府当差的阿寻?”林大人读着不顺,复又念了一遍“阿寻?”
他将那张胡乱写就的状纸一丢,指着祁荀问道:“可有姓氏?”
祁荀极为配合:“自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