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的垂髫娇(41)
祁荀愣了一瞬。
诚然他想惹小姑娘心疼自责,可瞧见她小脸皱皱,强忍金豆子时,心里猛地一颤。
仿佛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
“小...小姐。其实也没那么惨。”
不过是横了柄长剑,强让掌柜卖与他罢了。
白念只以为阿寻是在宽慰自己。
受委屈的分明是他,到头来却还在帮自己说话。
瘦削的肩头微微颤着,金豆子一颗颗地砸在手背上。
祁荀的手骤缩,不知该落在何处。
他也见过姑娘哭,只不过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姑娘,后来再没敢出现在他面前。
这事落在白念身上,却有些不太一样。
他虽恼,恼得却是自己那张一点儿也不把门的嘴。
好端端,欺她做甚?
小姑娘圆滚的金豆子在烛火照映下愈是亮盈。
祁荀的手僵在空中,轻轻拍了下白念的肩,又不自然地收回。
他从来没哄过姑娘,也没哄人的耐性。
求助的眼神落在流音身上。
流音瞪了他一眼,贴心地扶白念落座。
“阿寻。”
白念抽噎了一下。
这破碎的声音恍如扰乱心绪的魔咒。
祁荀听了,竟单膝微曲,矮身蹲在她的跟前:“小姐,您有甚么吩咐。”
白念心里仍是内疚,明明自己生气,却要将脾气发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阿寻先前吃了这么多苦,到了白府竟还要受她欺负。
思及此,白念自顾自地捧起祁荀的手,软乎乎的掌心轻轻地捏着他的手腕。
“阿寻,你哪里疼,我帮你揉揉好吗?”
第25章 相中 他只是瞧中了一个姑娘
祁荀想要抽回,一抬头瞥见她认真得不能再认真的模样,心里顿时一软。
小姑娘天性纯良,想来是从未做过为难旁人的事,今日头一遭,没惩罚到别人,自己反而自责哭了。
祁荀喉结滚动,烛火下,若隐若现地映出垂髫之年的小团子。
小团子若没有失踪,现如今,应同她是一般相仿的年纪。
“小姐...其实,掌柜并未指使我做甚么。”
素来爱逞口舌之快的祁小侯爷,说话都不利索了。
白念愣了一瞬,面上划过一丝疑惑。然她很快又摆了摆脑袋:“德源堂的掌柜可没这么好说话。我先去也求过他的,他仍是没给我做。定是你吃了很多苦头,他着实看不下去了,这才允了你的请求。”
祁荀抿了抿嘴,他该怎么告诉小姑娘,吃苦头不是他,而是德源堂的掌柜呢。
*
自上回手底下的人失职后,传送密信的事丛昱再不敢交与旁人。
趁着夜色浓郁,丛昱连夜赶至绥阳。
这信落到少府折冲都卫乔元均手里时,已是翌日清晨。
时值乔元均下了早朝,正在宫外与同僚闲谈。
皇宫守卫森严,丛昱进不去。是以他等在宫外,瞧见乔元均那显眼的容貌后,立马翻身下马,快步走了上去。
乔元均与祁荀是旧相识,二人年纪相仿,又是幼时一块儿野出来的小霸王,交情匪浅。
二人碰到一块儿,准没好事。
说起来,乔元均也有好长一段时日未同祁荀碰面了,他瞧见丛昱,还以为祁荀也一道回来了。
来不及与同僚好好作别,他拉着丛昱四下张望:“你家小侯爷呢?躲哪了?还得我将他请出来不成?”
丛昱拱手行礼:“乔大人,小侯爷没来。他托我给您捎信呢。”
一封笔迹匆忙的信笺落在乔元均手里。
看完信,乔元均笑意顿敛。
绥阳城瞧着倒是风平浪静,离绥阳不远的永宁却似要掀起波澜。
他将信揣入怀中,收起平日玩世不恭的模样,神情肃然道:“我这就面圣回禀。”
乔元均面圣约莫需要一段时间,丛昱为难地望向侯府府邸所在的方向。
打他入绥阳城那一刻,老侯爷就差人递话来了。
左右也是得回去一趟的。
侯府。
宣平侯正在书房卖弄笔墨,听得叩门声,他正巧落完最后一笔。
铿锵有力的大字跃于纸面,他搁笔推门,来得正是回府复命的丛昱。
“哼,他竟还记得教你来府上报个平安。”祁展年胡须微动,腰杆挺得笔直,面上不悦。
丛昱垂着脑袋,暗自腹诽:小侯爷可没交代,分明是您差人教我过来的。
然而宣平侯好面子,丛昱是知晓这一点。
交没交代不重要,顺着侯爷的话,平平安安地回永宁才是最打紧的。
“主子也很惦记侯爷。”
祁展年瞪了他一眼,佯装漫不关心:“他还说了些甚么?”
丛昱近几年夹在他们二人当中,惯是能打马虎眼:“小侯爷惦记老爷夫人,盼得您二位身体安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