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虽然难听，但多少有劝告的意味。

姜家不是没有鼎盛的时候，姜芃芃从小衣食无忧惯了，姜家的落败，几乎让她措手不及。

可卢瑶池自然是听不进去的。

她怒气上来了，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大小姐形象暴露无遗，冲着白笙怒道：“我无论如何都要拿到这辆车，你的女儿你自己教好了，她惹得我不开心，我一定也不会让你在卢家呆得快活！”

她说完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得“咚咚”作响，光背影看上去都气势十足。

讨厌的人终于走了，姜芃芃却没有松口气，她望着白笙，不可置信道：“她平日里就这样对你？”

姜芃芃记忆的白笙，永远是个女强人，当初姜家虽然不是她建立起来的，但后期的扩大，却是白笙酒局上一杯一杯白酒喝出来的。

她冷静，果断又凌厉，公司上下没有一个不怕她的，可是刚刚，卢瑶池却在威胁她。甚至于没大没小地冲她吼。

白笙却并不打算回答姜芃芃的问题，她面无表情地朝她道：“出来和我聊聊。”

姜芃芃用脚趾想也知道白笙想要和自己聊什么，拒绝得干脆：“不要。”

白笙却仿若未闻，自顾自替她下了命令：“我在对面的咖啡厅等你。”

姜芃芃望着白笙的背影，一时间说不上是怎么滋味。

她大可以装作没听到，可就刚刚那个状况来看，白笙在卢家过得并不好。

她原本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今却把日子变成这样。

姜芃芃觉得辛酸又难过。

她到底心软，跟了过去，并主动替白笙点了她最爱的冰美式。

可是等她回到座位坐下，白笙开口的第一句，还是为了卢瑶池。

“你把那辆跑车让给她。”

白笙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接，连句寒暄也没有。

好在姜芃芃也习惯了白笙这样的说话方式，她望着她，苦笑道：“您这样真的过得开心吗？”

“我做的决定用不着你管。”白笙皱了皱眉。

这也是她惯用的语句。

就像小时候她稍微提出些意见，白笙就会立刻板着脸训斥她：“大人的事情小孩子用不着操心！”

姜芃芃轻笑了声，又听到白笙继续道：“卢瑶池看上了你那辆车，你让给她。”

“我凭什么要迁就她？”姜芃芃好笑，“有时候我真的好奇，到底谁才是您的亲生女儿。”

大抵是这话终于打动了白笙，她软了语气：“芃芃，妈妈带着你嫁进卢家并不容易，卢瑶池是卢家捧在手心上的宝贝，我必须讨好她，你能体谅我的，对吗？”

“我不能。”姜芃芃深吸口气，“既然你在卢家这么不顺心，为什么不愿意搬出来？我现在有工作，我能养活我自己，也同样可以养活您。”

“就你那点儿工资，我平时去趟美容院都不够。”白笙的不屑是溢于言表的。

她曾经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签下了价值一个亿的单子，姜芃芃和她当年差得太远了。

性格也不像，优柔寡断，善良心软，和她的亲生父亲学了个十成十。

想到这里，白笙索性道：“你迟迟学不会开车，是不是因为你父亲是车祸去世，让你有了阴影？既然这样，这车你也用不到，倒不如让给卢瑶池。”

姜芃芃怎么也没想到白笙会这么容易就提到她的父亲，甚至那他当作把车让给卢瑶池的借口。

心底的那根弦被人触碰，姜芃芃猛地站起身，几乎是瞬间就红了眼眶：“他到底是为谁而死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拿他做挡箭牌，您配吗？”

她说完也不等白笙回答，转身就走。

咖啡店人来人往，她动静大，不少人投来异样的眼光。

姜芃芃也不在乎，出了店门就闷头往4S店走，不想没多久就撞击一个厚实的胸膛。

就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她头也不抬，蹲下身子就开始哭。

一把鼻涕一把泪。

她哭得太过投入，甚至没有感受到有人轻轻拍打她的背，像是无声的安慰。

直到哭得差不多了，姜芃芃才听到温柔又熟稔的嗓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怎么哭了？”

这声音姜芃芃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她一抬头，果不其然就看到顾晗低头望着她，那双似水的眸里映着哭红了眼的她，狼狈不堪。

她下意识就捂住自己的脸，抽抽噎噎地说：“撞、撞到了，疼。”

顾晗不买账，“疼到哭了十分钟？这么严重，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姜芃芃自己也觉得这个借口缺乏说服力，补充道：“这也是一方面原因啦，主、主要是你又给我买suv又送我跑车的，我太感动了，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