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景明+番外(27)
“我什么居心?”唐二夫人似是不敢相信,“娘,你说我什么居心?我与他真心相爱,你却多番阻挠。我心甘情愿被逐出风雷门,从此不再练武,安心相夫教子,服侍于您。你说我什么居心?!”
“真心相爱又为何要招夫入门!灵鹫山庄的脸面何在!他的脸面何在!就算你不顾及这些,芜君总归是你的女儿,难道你也不管她吗!”
“就是为了芜君我才招婿入门,她疾病缠身我不给她一个依靠,将来她如何自处。”唐二夫人眼中带泪,悬悬欲滴。
“好好好,”唐老夫人猛地摆摆手,“我不与你多言当年之事。如今你可否告诉我这个东西是不是出自你手!”
铁线在烛火下都泛着寒光,上面的齿痕更是让人看了心凛。
唐二夫人忽而一笑,“娘说笑了,我被困在佛堂多年,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哪里来的这东西?”
“雷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两箱嫁妆呢!嫁妆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嫁妆里自然是我娘家嫁予我的好东西,”唐二夫人淡淡说道,扫了一眼眼前咄咄逼人的唐老夫人,只觉得心中苍凉,纵使她对她如亲娘般,终究也被她逼上了绝路。“娘不信,自己去看看吧。天色已晚,恕不远送。”
她又跪在了蒲团之上,两手转动佛珠,不再理会眼前的两人。
此时,隐在旁边的三人心中各有所思。
唐芷君心中凄然,“枫儿是遗腹子,自他出生,全庄的都视若珍宝。我娘亲将所有的关注都给了枫儿。平日里除了奶奶,便是二婶对我最好。若说她真是凶手,我…我真的不敢相信。”
吕海棠垂眸道:“可能、可能她有难言之隐呢。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真相如何谁都还不知道。”
唐芷君摇摇头正要说话,被慕清明打断:“他们出来了。”
躲在树木阴影之下,三人或强或弱,都有内力。
夜深人静,刻意屏息,倒是真没让梁青竹和唐老夫人发现。
“今夜让梁宫主看笑话了,家门不幸,老身很是惭愧。”
“当年灵鹫山庄和各大帮派协助鸣楼宫大破密宗,至此庄内再无男丁。这份恩情,江湖人都记得。如今灵鹫山庄之事更是鸣楼宫分内之事,唐老夫人切莫客气。”
“天色已晚,既然她今天不肯说实话,明天我让芜君来找她。她们母女之间,总不该互相隐瞒。”
两人慢慢下了台阶,掌灯照路而去。待彻底融入黑暗之中,三人才敢从树阴里走出来。
吕海棠抬头问:“我们还需要进去吗?”
慕清明也有些迟疑,如今唐二夫人守口如瓶,他们三人又能有什么理由令她开口。
他正要回答之时,唐芷君忽然面色惊恐,指着佛堂内的身影!却见唐二夫人的影子挂在房梁上摇摇晃晃!
三人冲进去,抬头看见唐二夫人面色铁青正悬在白绫之上挣扎,旁边有她踢掉的圆凳。
慕清明急忙抱着她的腿往上提,将人救了下来。脖子一片红印子,唐二夫人咳嗽着,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了。片刻之后,她有气无力地睁开眼,苦涩一笑:“为何救我…你们是谁…”
“二婶!”唐芷君哭道,“你为什么要这样!”
她气唐二夫人自尽,将芜君抛之脑后,又气朱则凡之死她有莫大的嫌疑。平日里端庄典雅的唐大小姐,伏在了唐二夫人的身上,忍不住哭出了声。
“咳咳、芷君,你怎么、也在这。”唐二夫人愕然。
“他们二人是我的朋友,我们也是为了追查则凡的死因,才查到这的。”唐芷君脸上仍然挂着泪珠,语气却平和了不少,“二婶,你能否告诉我,则凡到底是不是、是不是你…”
唐二夫人看着眼前的唐芷君,她与芜君相差没几岁,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心中痛苦万分,说出的话却冷了下来:“朱则凡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且自己再重新看看。若说是我杀了他,光靠这么一根铁线而已吗?你们同样无凭无据!”
她忍痛推开了唐芷君,眼神凛冽:“这位公子和这位姑娘,劳烦你们带芷君离去。姑娘家大半夜的不好好在房内休息,来我这佛堂,难道也是想永伴菩萨吗?”
“我不走!”唐芷君上前一步,“要走可以,你和我们一起走。你若不走,就是准备自寻短见,我现在就去告诉芜君!”
“你说什么浑话!这是在威胁我?”向来最为体贴的侄女居然用芜君做威胁,唐二夫人血气上涌,有些不敢相信。
“她不是在威胁你,她是在保护你。”立在旁边的青年男子忽然开口,唐二夫人这才正视他。
“我不必她保护,我一个人自得其乐,是死是活我乐意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