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烈(92)

作者:不见当年

后面的人忙不迭地跑了。

人走后,曾如初抬起脸。

她听到他们刚刚说的那些话,一时有些难以置信:“你跟他们说了啊?”

傅言真低眸看她:“我没说。”

曾如初有些疑惑:“……那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傅言真语气渐冷:“长着眼睛,看出来的。”

曾如初:“……”

“我经常把你往这儿带,能看不出来吗?”傅言真有些无奈。

曾如初想到门外那些笑声,所以他们知道她是傅言真的女朋友吧,还喊她小同学……

想到这个尴尬到脚趾头都蜷了起来。

傅言真捧着她的脸,神情很认真:“我确实想跟他们说。”

曾如初:“他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傅言真定定看着她:“我是说,所有人。”

曾如初:“……”

“要是你舅舅、舅妈、表哥他们知道了,骂我也好打我也好,我都受着,”傅言真既是承诺,也几乎是祈求,“我不想再这样偷偷摸摸下去了。”

可曾如初听到他提及他们,她这心就很慌。

他们是两个世界里开出的不同品类的花。

他放荡不羁,炙烈坦荡,告诉她“爱要大声说出来”。

她畏惧是非,谨小慎微,眼下只能选择“沉默的爱”。

“……还是不能说?”傅言真看到她眼里的躲闪,语气里有明显的失望。

他松开手,默了许久,声音低低地说了句:“做我傅言真的女朋友,让你这么抬不起的头吗。”

这种挫败感,让他心情跌进谷底。

浑身都大写着烦躁。

曾如初唇抿的很紧,见他脸上露出这样的神情,试图迂回,“……你让我想想好不好?”

傅言真抬起眸看了她一眼,没再逼她。

后面也没再多说什么。

他起身推开门,回训练室继续去练箭。

可明显是心烦意乱,靶子被他射的乱七八糟,效果差到离谱。

不到半小时,他就不想练了。

他看了曾如初一眼,“东西收拾一下。”

“送你回家。”

--

回去的路上。

他实在没心思再陪她走,因为一到她家小区附近,她就开始躲闪。

看着,他都觉得累的慌。

他直接打了辆出租。

半道上,言知玉又给他打电话。

他们离的很近,曾如初能听到他说话。

是他妈妈打来的。

要他快点来他爷爷这边。

傅言真面色沉冷:“不去。”

他妈妈也语带威胁:“你不来试试……”

傅言真冷笑一声,直接掐断电话。

曾如初下车时,听到他更改了地址。

他上车时说的是,“先到临江大道,再去南麓湾。”

但他现在让司机在前面掉头,折回俱乐部。

他不要别人一而再、再二三的教他做事。

烟雨暗千家。

雨前的沉闷和阴郁让人喘不过气。

江风里也搀兑着一阵潮腥。

江城小半月没见雨。

险些让人忘了它本来的模样。

她到家时,暴雨滂沱砸下。

像是压抑了许久,来了一场气势汹汹的报复。

--

周一来,赵允恬见她眼里有血丝,问了声“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曾如初点头“嗯”了声,她确实没睡好。

夜里温度降了许多。

但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还闷出了一身的汗。

即使天凉好个秋,她半夜还是蹬掉了被子,后面只裹着一床薄毯。

因此着了凉。

课间操都没劲儿去,头昏了厉害,跟袁安说了声,便趴桌上补觉。

没一会儿,她忽觉身上一暖。

抬眸一看,傅言真站她桌前,一件外套搭在她身上。

他刚来,看到她这么趴桌上,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她看着他,蓦地,就又开心了。

像那句诗: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竟觉得他的衣服,比她蹬掉的那一床软被还暖。

但很快这点喜悦又消失无踪。

傅言真披在她身上的这是件新外套。

但还是有烟草味。

她便知道他在来的路上,应该是抽了烟的。

曾如初掩去那点异色,问了句:“怎么才来啊?”

傅言真淡淡回了句,“家里有事。”

看出他不太想说话,曾如初没再多说什么,只“哦”了声。

傅言真看了眼她的脸色,转过赵允恬的椅子坐了下来,低眸看她,问了声:“身体不舒服?”

她嗯了声,“感冒了”。

傅言真抬手去碰她额头。

还好,不烫。

视线一瞥,注意到她桌上的水杯空着,便起身出去给她倒了杯热水。

倒完水回来后,又问了句:“吃药了吗?”

曾如初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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