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烈(108)
却没想到会遇到傅言真。
她龇牙笑:“您这过两年就要用保温杯泡枸杞的老年人,多穿一点防寒保暖吧。”
除了当年穿过傅言真的,她没穿过其他人的衣服。
陈路秋上下打量她,很快来了个反唇相讥,“你这小年轻,穿的也不少啊,跟国宝出来巡演一样呢。”
笑话她臃肿。
曾如初:“……”
她不要这衣裳,陈路秋也随着她,不硬往她身上套。
却也没穿回身上,放臂弯处搭着。
没一会儿,陈路秋的车开了过来。
是清晨那辆沉稳大气的黑色奔驰。
车上的人下来,很客气的将钥匙递给他。
陈路秋喝了酒,将钥匙扔给曾如初,让她来开。
她端起花盆准备往车上搬时,陈路秋注意到她手里的伤口,问了一句。
曾如初不解释,阴阳怪气地嘲他:“老板,你要这么关心手下员工,不如帮我把这花送上去,要不然就别搁这儿虚空关怀了。”
被他喊着起了个大早,又在这儿等他这么久,怨气还是有点的。
陈路秋嗤了声,将外套丢她头上,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今天这节假日,街上别提多热闹。
这车体积还这么大。
“会堵车。”上车前,她提醒了句。
“堵车也是我们这里假日的风景,”陈路秋不在意,“去别处还没这般热闹。”
“……”
车上暖气开的很足,跟外面两个世界。
她凑到后视镜那里照了照,半是自言,半是问他:“我穿成这样,还戴着帽子,如果一个很长时间没见过的人,还会认出来我吗?”
“你们以前关系怎么样?”陈路秋闭着眼睛问,他一坐上车就合上了眼。
“不好形容。”曾如初说。
“你这是,”陈路秋用开玩笑的语气道破真相,“看到你前男友了?”
“……”
听她不说话,陈路秋心下了然,又不咸不淡地问了句,“看到故人,感觉如何。”
“意外的很。”曾如初踩上油门,从他们刚刚那道轱辘印上碾过去。
“没了?”陈路秋又问。
曾如初“嗯”了声,反问了句,“还能有什么呢?”
“你在纠结他看到你会是什么心情。”陈路秋笑了声。
曾如初:“……还好。”
其实算不上纠结。
只是很难不去揣测一下。
陈路秋啧了声:“是不是还在想着,他还记不记得你?”
曾如初:“……”
陈路秋有时候真的很讨厌。
他有一双能看破一切的眼睛,还有一张老想把事情挑明不给人面子的贱嘴。
老男人是真的烦。
“别想了,他记得。”陈路秋想抽根烟,但知道她不喜欢所以在忍着,“男人比女人长情。”
她偏过头看了他一眼:“?”
路上堵的很。
车开的断断续续,此时又不得不停下。
“不是老骂我们男人,”陈路秋捏着眉心,唇上沾着点笑,“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么。”
“……”
骂的是渣男好吗?
“你们女孩子吃碗里的就吃碗里的,就不会想着锅里的是不是。”他笑意更甚,“断就断的很干净,头都不会回一下。”
三心二意,还能被他清新脱俗的形容为长情,既是想象力的丰富,也是语言的魅力。
她突然给他想到一句广告词——
我是陈路秋,我为渣男代言。
一时嘴角抽抽,忍不住讽刺:“你怎么不去搞传销?”
“因为犯法啊。”陈路秋这回睁开了眼,像看白痴一样看她。
曾如初:“……”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陈路秋不着调地一笑。
不止一次的觉得,陈路秋不着调的时候真的很像他。
“去那儿吃饭。”她不想再跟他扯淡,这老男人那七年的饭就不是白吃的,眼下不知道往哪儿开,所以又问了句。
“去你家,你给我做点饭吧。”陈路秋说。
他熬夜又早起,多年饮酒抽烟,肠胃很脆弱,外边的什么都不想吃。
“清淡点就行。”又补充了句。
“你怎么不回陈家呢?”曾如初问。
沿路一整条街都挂着红灯笼,甚是喜庆。
这节日明显就是要和家人一起过的,何况陈路秋的家就在北城,又是家里的长子嫡孙,可太受稀罕了。
陈路秋并没答话。
“又被安排相亲啦?”曾如初当然知道他的那点事,也不给面子地笑话他,“都三十多了,每个对象可怎么成呢。”
陈路秋嘶了声,“别胡说八道,小丫头,我三十整。”
曾如初看他像是疲累极了一般,也没再多说。
陈路秋靠着座椅,眼皮又合起,淡淡说了句:“像你们这样的好姑娘,不容易遭人忘。好好开车,别想东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