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生春草(39)
抓狂之后是死气沉沉的淡定。
过一会,春草背过身靠在沙发座靠背上,阖了眼睛小憩,眉眼间全是疲倦。
安乐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抿住用唇彩勾勒得粉红剔透的嘴唇。江振已经收回了目光,专心开着车。走走停停,不久之后积架上了高速公路,总算是较为畅行起来。
春草做了场梦。
她的身体像叶子般轻,在浮浮沉沉的河水里漂流。
有人低声说话,声音有些模糊,远得让她听不清。
“坐飞机太累了吧?在车上睡着了……”
“我抱她进去……她房间在哪?”
“这边走……”
雨大概下得很大,雨点打在布伞上噼哩啪啦的响,甚至有水滴溅到了她脸上。
风吹在脸上凉凉的,身体却是暖的。
注:
关于日本神社的参拜:
去神殿里面参拜,参拜的时候要先投币,看到很多透过人群朝里面投硬币,这是在叫醒菩萨。投币数字也是有讲究的,是逢五的硬币,如五元、五十元、五百元等等。五在日语里与“御”同音,元则与“缘”是同音,“五元”是“御缘”, 所以合起来就是祝福吉祥的意思。投完币后拍两次掌,鞠躬,双掌合十祈祷或许愿,再鞠躬,然后离开。
Chapter 25
老池迎了江振和安乐进来,清明正在饭桌前摆碗筷,看到安乐带了陌生男子过来,停了手。
“池春草回来了?”清明问了一声。
外面天色昏暗,大约是下雨的缘故,屋子里面开了灯。白晃晃的灯光里,愈发显得她雪肤乌发唇色嫣然,静雅如诗经里拖着曳地长裙的女子。只是一桌饭菜,雨水味花草香饭菜香几厢混合,是世俗生活的情意让她安在尘世里。
闻言转过头来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有三道,安乐,老池,江振。
老池单手提着春草的行李,朝她笑了笑,“清明啊,你看我们家春草回来了,呵呵。”
江振很快地看过来一眼,看到站在饭桌前白炽灯管下的高挑女子,脚步顿了顿,然后视线便毫不眷恋地滑过去。既无惊艳,也无欣赏。
收回目光,垂下眼帘,揽在怀中人腰际的手臂紧了紧,问:“请问她的房间在哪?”
“这边走。”老池手臂一扬,引江振往楼梯上去。
春草卧房在二楼,上了楼梯
老池一边在前边带路,一边跟他客气地致谢:“安乐表哥,辛苦你了……哎!慢点,轻点。别吵醒她了……”
安乐灿烂一笑,快步上前跟她打了个招呼。
“清明!我跟我表哥把春草从机场接回来的。”
一瞅到老池带着人上了楼梯身影消失,安乐便急切问她:“清明,你觉着春草跟我表哥合适吗?”
“你表哥?就是那个什么江振啊……”
池家女正偎在他表哥的臂弯里。
安乐点了点头,“我表哥说,他觉得春草蛮特别的。我想他大概对春草有点意思吧,不然也不会跟我来接她班机。”
清明看了她一眼,神色很淡。
“是吗?”语调不冷不热,似乎心里有些质疑,面上却不表现出来。
安乐说过她想要撮合春草跟她表哥,清明也是知道的。
如今第一次见到这只会在台湾小言里出现的“财貌才三项铁人”的王老五金龟,虽然安乐说他对春草很感兴趣,可她怎么看着这对方也是态度未明,因此不敢过份武断,只说:“感情这种事,主要还是看春草自己的意愿。如果她还对温宇念念不忘,那任谁也没办法的。”
安乐却说:“可我看着春草这样子几乎要吊死在一棵树上,我看不过去。不就是个男人嘛!”
清明坐下来,说:“这句话我也跟她说过。”
只是不在这局中的人,从来都无法感同身受什么叫刻骨。
安乐没见过池春草为了那‘不过是个男人的男人’哭得半死不活的时候,即使是见过的清明,也无法理解她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眼泪。
感情的事,只有‘莫强求’。
别人瞎掺合或者好心掺合都是过了应该的界限,更重要的是,这种事是从来掺合不进去的,反而会把自己也搅进混局。
安乐拖出椅子坐下,问清明:“师姐,你相信这世上有真心吗?”
清明摇头:“我是不信的。”末了再补充一句:“曾经信,后来不信了。”
反问安乐:“你呢,花花公主?”
她眼睛里带着些揶揄的笑,清淡得像水一样。大概也是从春草那里听说过了安乐的事,一月换一个男友,一月换一种被疼宠的方式。
安乐笑笑,低下头,眼睛里多了阴霾。
“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呢。人心会变,感情都是一段一段的,现在爱得死去活来,天知道明天又会怎么样。我只要现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