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睿就坐他们后面，一有什么事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这两人有时候较劲起来，跟小学生一样，清奇里冒着一股大傻气，非得在那争论李白的某句诗暗含几个意思，想表达些什么，齐睿有时候都觉得李白要跳出来给他们一人一巴掌了……又或者是英语试卷，陈鱼脸都要拧红了死也要说这道题绝对是A……

然后陈鱼的答案再被江越推翻，翻开答案一看，很多时候江越都是对的那一方，也正因为是这样，陈鱼气得跳脚，不服，江越不服她不服，两人又怼起来。

齐睿发誓，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人间绝景，他从来没有见过江越怼谁怼得那么起劲过，更多时候，他都是懒得搭理人的。

那种小学生式的怼法里，齐睿硬生生从江越身上看出了一股宠溺的味道，而陈鱼则是一心想着怎么弄死他。

真是有毛病。

不是他有病就是江越和陈鱼这俩都有病。

王朝也转过头盯着她，顾虑着他们的关系，玩笑里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你们两个……不会有什么情况？”

陈鱼皱眉：“你们两个为什么会有这种那么可怕的想法？”

她和江越？

她想都没想过。

过了几秒，王朝收回审视的目光，“那就好，我简直没办法想象阿越有女朋友的样子，太变态了。”

“那不是，江越他看上去就适合搞科研走单身贵族路线一辈子的。”齐睿说，“这辈子都谈不到女朋友的。”

随后齐睿和王朝击了击掌。

王朝：“哈哈哈哈哈就是，阿越就适合那样的人设，王者都是寂寞的。”

陈鱼呵呵敷衍了两下。

江越一辈子谈不到？

她信个屁。

尖子班上就有两个经常偷看江越的女同学，一个坐前排，一个坐中间位置的，陈鱼平时上课听不懂睡觉又被骂，没事干的时候就喜欢瞎研究，偶尔也会盯着班上的人看，时不时的就可以看到这两个女同学的眼神往他们这里看过来。

假装转身和别人说话，但眼神一直都在看着江越的侧脸，不经意里带着刻意和不好意思，嘴角时不时的会露出点蛛丝马迹，笑得很明显。

这种眼神，陈鱼怎么可能看不懂，除了喜欢江越，但又不敢和江越靠近，就只能偷偷看呗就没有其他比这更合理的解释了。

陈鱼有时候坏性子上来了，就调侃他和他说有女生偷看你，指定是人小姑娘喜欢你，你也不去做点什么。

但江越根本没放在心上，仍低头写着卷子，“然后呢？”

“然后？你不想说点什么吗？”陈鱼八卦兮兮的问他。

这个年纪的小男生小女生对这种格外敏感，那种看破不说破的蛛丝暧昧最让人上头了，就算没有什么想法，知道有小女生偷看自己，那也是可以算是装逼的一项“战绩。”

但江越后来做了一件事情后，陈鱼就打破了这个固有思维。

江越不是正常人。

他是她惹不起的人。

江越倪眼看她，声音低低沉沉的，眼尾上挑，意味不明的和她说，“我也在看你。”

“按你这么说，我喜欢你？”他转过脸，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的眼睛。

他穿着淡蓝色的校服，眉眼敛着，他有一点卧蚕，笑起来会明显一些，一眨不眨的盯着你的时候，张扬的眼神又含着几分深情。

极度容易把人陷进去。

陈鱼呼吸一滞。

手上拿着笔的手不自觉用力握紧。

上课时间里，老师在认真板写，同学们都在低头看书。

静谧的狭小空间里，江越低声和她开着这种玩笑，模样认真极了，空气里浮着一层模模糊糊的暧昧，上不去下不来，没有一个实形。

陈鱼心跳得很重。

“怎么不说话？”江越凑近她，声音也放低了，磁性勾人，听进耳朵里耳根都要软上几度。

陈鱼抿了抿嘴唇，脑子里得出一个结论。

江越这人以后不用怕饿死，他起码可以去当传销。

她承认，他长得挺帅的。

有那么短暂半秒不到的时间，她是想顺着他的话问出口的。

“那你是喜欢我了？”

“你在放什么狗屁。”陈鱼撇开眼神，可以说是有点狼狈。

她陈鱼，居然有朝一日接不住江越的玩笑。

江越骨节清晰的手指动了动，笔杆飞快的转了一圈，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淡色的嘴唇似有若无地勾了一下。

“出息。”江越笑着说。

陈鱼顺势偷看了一眼江越的手，指节又长又直，手腕微凸的骨结形状也很好看，她咽了咽口水。

真是要命。

她不敢惹。

从那之后，陈鱼再看见有女生偷偷看江越的时候，她都强制自己选择性眼瞎当看不见了，江越的小迷妹，关她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