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殇(61)

作者:西城爵爷

“剑皇,你一定要好好劝劝她!”王后恳切地看着剑皇,她压低了声音,“这并非仅是我对你的托付,也是先王对你的重托!

蓝蝶初到紫金城时,梦之国的国王犹自是英明神武的罗轩。

他是个寂寞的男人,常常独自在偌大的御花园中徘徊,常常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站在梦之国宫中最高的楼上极目远眺。

蓝蝶常常揣测他的想法。家事?国事?他有许多喋喋不休的大臣,无数花枝招展的宫女,为什么他看起来还这样孤独?他没有皇后,却有无数的妃子,似乎不欲再立皇后,这便是他对死去的灵秀情分的表示么?皇族的想法真是奇怪得很,竟会用这样矫情的方式来进行悼念。

初至时的新鲜感,让蓝蝶如凡人般朝出夕归,日日窥探着他们的生活。蓝蝶觉得有趣:这是些生命长久的种族,但似乎为了弥补这份不足,竟然可以用尽各种心机、手段来结束着长久的生命。仇恨、争夺、爱恋,甚至没有原由的勾心斗角,实在叫他们这些渴望漫长生命的凡人看得心惊肉跳!

罗轩一年年地成熟,生活在他身边的人也一个个老去,可他给蓝蝶的感觉却永远都是那么年轻,那么孤独,落寞而无言地拒绝人群的环绕,但他却是敏锐的。圣爵想谋权篡位,他实在是看在眼里的,他的目光常常饶有兴趣地扫过这个阴险的人,这目光颇含深意,可是他却什么也没说。

梦之国的皇宫的人事变幻比洛殿凡世都要频繁得多,前任的国王刚刚逝去,紫金城里却没有太子做新国王,来继承皇族的宏图霸业。

蓝蝶心中突然一片恻然,于是沉入池底,不欲再看。

罗轩总是在无声无息的时候来到蓝蝶的身边,每次临幸,他都会问蓝蝶同样的问题:“住得厌倦了么?你这一呆便要十个年头……”

他的声音很温柔,可是蓝蝶总怀疑他不知对多少女子这样温柔过,每当蓝蝶看着他俊美的容貌,心底不知为何总有一声叹息,可是蓝蝶是不会把这些流露出来的,所以,蓝蝶也微笑,回答他:“不,还没厌,罗轩!”

他伸臂抱住蓝蝶,在蓝蝶耳边低语:“你应该叫罗轩王,我现在已经不是凡世里的罗轩了,而你就要是梦之国的妃子了!”被罗轩抱住的感觉很是酥软舒服,所以蓝蝶没有挣扎,可蓝蝶却抗拒陶醉其中:“蓝蝶只是你的妃子之一,蓝蝶宁肯叫你罗轩,我听说你一起在紫金城的妃子实在比你的宫女多得多了。”

他笑出声来,然后松开了手,他深深地看蓝蝶一眼,这个似乎含有深意的眼神让蓝蝶颤了一下。他用同样温柔的声音说:“我从来都是哎着一个人,从你进到紫金城里后,我已经忘记了灵秀的影子,你就是你。”

“如果你还不能忘记她,而我好是有足够漫长的时间用来等待。”

“我会正式迎娶你的,相信我。”

一个月后,罗轩终于宣布称帝,而且要在登基那天迎娶蓝蝶为妻,所谓双喜临门,但不知道结果会什么样。也许就像许多年前,迎娶灵秀的时候,胡姬刚好怀上罗轩的坏子。想到这里,开始担心起来,罗轩无法带着蓝蝶离开紫金城,罗轩更无法阻止自己不去爱蓝蝶。

那一天,当罗轩的坐在王上的座位上,接受着万众瞩目与如潮的欢呼,罗轩得到了他的幸福,失去了自由。西宣在洛殿城听说倾桀要迎娶着胡姬,她日夜从洛殿城赶来,还没有见到倾桀,就已经被圣爵带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

他们走出了净白塔踏入黑暗,气氛凝重得彷佛是参加丧礼一般,低垂的乌云在火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病态的红光。他们无声地穿越广大的庭园,在圣爵的命令之下,于那枯萎的圣树旁停了下来。

除了下城的喧闹之外,一切都寂静无声,他们可以清楚的听见水滴从枯枝上哀伤地落入池水中的声音。然后,他们继续走到要塞的门口,卫兵们惊讶但无可奈何地打量着他们。一行人转向西,最后来到了第六城后方墙上的一座门前。

人们称这作地域之塔,因为只有举行婚礼的时候它才会打开,除了王上和圣爵之外没有其他人可以使用这条道路。在门后是一条蜿蜒的小路,在九转十八弯之后,才会来到西海岸。

一名看门人居住在路旁的小屋中,他拿着一盏油灯满脸恐惧地来到门口。在城主的命令之下,他打开大门,大门无声地往后滑开,他们拿走他手上的油灯,走了进去。在摇晃的油灯光芒映照下,古老的高墙和石柱显得十分阴森。他们缓慢的脚步声不停地回响着,直到他们来到死寂之街,这街道位于苍白的圆顶和空旷的厅堂,以及早已亡故的人们的画像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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