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透明(234)
匆匆转头,接过云露手里她的提包,说走吧蒙洁,安检了。
我的飞机与她只隔5分钟起飞,于是我没有时间再多和陶冶说点什么,默默跟着她进了安检,转头回望时,云露的眼里忧伤的泪在打转,没有流。陶冶只看着我,神情那么亲近又疏远。树轩一个人站在远处,默默地注视着我们……
再见,香港!再见,我烦琐的生活!
和楚妤坐在候机大厅,我终于忍不住,告诉了她我此行的目的和原因,她惊愕,你和陶冶不可能啊。我笑,什么不可能,每个家庭有每个家庭的问题,我和他只是凡人夫妻罢了。
见她一脸伤感的淡然,我问,你呢,真的不爱树轩了?
她苦笑,真的,不爱了!
有些话,看来是我说的时候了。楚妤,你认为老板他爱我是吗?
楚妤转头,随即一笑,不重要的蒙洁。
不,重要的,是很重要的。他怕你觉得内疚不敢去找树轩,叫我不要告诉你,他爱的是你!
楚妤大概一时反应不过来10分钟内那么戏剧的两个转变,我肯定地点头,楚妤,你自己说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对你的好只有你自己才明白,那都不是爱,这五年的夫妻你们是欺骗自己的还是做给别人看的?相信我。
“那个傻胖子……”楚妤说到这里,控制不住地掉下了眼泪,一边擦一边笑。我轻轻揽着她,说你看你,别哭了。说到这里我自己怎么鼻子酸。
此时,广播里传来抑扬顿挫的提示:“从香港前往西安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
楚妤起身,我也跟着起身,她站到登机的队伍里,轮到她时,她回头朝我挥手,我是很想走上去拥抱一下她单薄的身子,最终没有,三十几岁的我们,都在避免一些让人观看的悲情画面。不是二十多岁那样,就像十一年前机场送轻盈到瑞士和七八年前送云露去美国,那种离人泪,那种小女生表露无疑的不舍,都已经在时间里学会隐匿。
我坐在机舱内,飞机移动到跑道边等待上一架飞机先起飞,不知道楚妤有没有回头望望我。我看着她的飞机飞快地起跑,速度那么快,一昂头便脱离地面……
我坚强执着的楚妤,珍重!
转了两次机,到达香格里拉唯一那座机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蔓藤一身朴素站在那里等我,我走过去,情不自禁地挽起她。她还是那么沉默,像以前不动声色就可以趁我们不注意把我们拉起来甩一圈的傻孩子,一把就拖过我的行李,带我出去。
这是春天,温度却接近零度,我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寒冷。裹紧衣服,她大咧咧地笑笑,说白天会好点的,温差大。
我们先住在不远的中甸县城的一家宾馆里,环境设施都比我想象中好很多,现在什么地方都一样的。
我躺在床上,在这3300米的高原上,没有什么呼吸困难的现象。蔓藤躺在另一张床上,问:“怎么突然说来就来了?”
我抱歉地说,真的是说来就来了,没打扰到你吧?她笑一下,你怎么那么客气。
是吗?再也回不去同家姐妹一样的初中年代了吧。
我说,我真的是没灵感了,想来旅游。
她若有所思,旅游?香格里拉现在那么冷,花海还没有开,牧场也不繁茂,到处都很萧条,能给你什么灵感?你不是那么不会选季节吧?
我一时语塞。她耐心问,蒙洁,你遇上什么事了?
我是需要无休止地诉说吧,好像不说话就满脑子不愿意想的事情。于是我开口了,当蔓藤是我的心理医生,我说了好多好多……最后,我什么时候睡着的自己都不知道。
第二天醒来,已经10点多,我以为蔓藤会带我去她居住的村庄,没想到她说,既然来了,带我去参观景点。我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的压力,随她安排。
坐车,去一个叫松赞林寺的地方。路上,我望着外面一条细细的溪流,我问,那是什么河?蔓藤说,奶子河,那水长年都是乳白色的,像刚挤出的牛奶一样。我点头,是啊,那么白,一点也不清澈透明。蔓藤再次笑了笑,回我生活的地方,就有清澈的小溪。
白天果然暖和很多,晴空万里,那是我见过的蓝。几年前,和那三个人一起去到丽江,也是冬天,天那么蓝,水那么清,人那么亲切可爱……多少年了,时间永是流逝。
“都是在云南,这里离丽江远么?”我问。
“还好。5个多小时的车程,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解除封路。怎么,想去丽江?”
没有。几年前,就是因为寒冬雪天封路,我和陶冶没有来到这里。我们一直在丽江度过了美好的那么多天,以至于我最后说“不会再来丽江,因为美好的回忆只有一次,多了,就不再珍贵”,所以,就算目前有条件去,也不会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