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烈焰(27)

作者:萧酌

悄无声息地轻叹一声,风逸影让自己的俏脸面对他的,回给他一个淡然而不在意的微笑「能有什么事呢,月魄,你紧张什么?不过是老毛病。」

没有回望她那双似乎永远是淡然而不在意的眼眸,月魄依旧凝重无比地揽着她的腰,却依旧在自己与风逸影之间留下了一条间隙,很短的距离,但在他的心里,那却是不可跨越的鸿沟。

「回去了,好吗?」他低沉得开口,脸已经又恢复了原样,依旧是如岩石般得平静,但眼中的关切却未曾消失,相反的,只有更浓!还有自责……

微笑地摇了摇头,风逸影依旧淡淡地看着天边的星,月魄怔怔地看着她清丽的容颜,不由自主地放开了搂着她腰肢的手,慢慢地退到了一旁……

「天上有无数颗星星,地上也有无数个人。」望着浩瀚的星际,风逸影如梦幻一般,轻轻地说到「有人说,一颗星星就代表这世上的一个人。他活的越久,星星就亮得越久,如果一个人死了,他的那颗星星也就化成了流星,坠到了天的那边去。月魄……」她忽然轻轻地叫到:「你说——属于我的星星是哪一颗呢?」

不愿意打搅她似乎溶入宇宙间的观星的心境,黑衣的月魄也无言地跟随着她的目光,直到她这一句幽幽的问话。沉默了片刻,他开口:「其实以星说人,纯属无稽之谈。大小姐,从古至今,这世上死了千千万万个人,天上的星星何曾少过一颗半颗。如果说,活的越久,他的星星也就亮的越久,那么,谁是紫薇星的主人?难道这世上竟有哪一个皇帝可以千秋万载的活下去吗?」

没有直接回答风逸影的问题,因为那黯淡的答案会让自己痛心得无法出口,凝视着风逸影幽静而冲淡的眼神,一时间竟恨不得将这镶满星子的夜空当做一块大幕布扯了下来。

风逸影被他犀利的回答震了一震,缓缓地收回了观察星空的眼,静静地瞅着他,眼神中却仍然是一片淡然的幽静。

从没想到过他会这样回答自己,虽然心中从来不认为他没有自己的思想,但长期与他的沉默共存,有时候竟对他突如奇来的精妙言谈感到惊讶,虽然知道,那些不过是他隐藏在沉默无语中的真实!可是今晚月魄的的言语却让她从心底深处感到了震撼!

轻轻的一叹,风逸影忽然又转身面向深蓝色的天幕,又一次张开双臂,仿佛想又一次地拥抱这轮美丽的明月,她凝重得举起袖,风将她的白衣吹得轻响,仰起头,明月就在她的面前!那温柔得好似哭过一般的明月呀!

月魄无言地站在她的身后,没有看月,月没有她的清丽,月没有她的淡然,月也没有她的那淡淡的清幽!没有看月,是看她。

忽然有片轻轻的歌声传来,是她在迎着明月唱歌吗?轻轻的,柔柔的,在这夜风激荡的晚上,甚至连歌词也听不清楚,却可以清晰得感觉到她歌声里的清幽,不是那种要令人心碎的歌声,这歌里只是有种仿佛是前世带来的轻愁,轻轻的,但却怎么也化不开。

这样温柔的月色呀,这样带着轻愁的歌声呀,又怎么能让人不哀伤……

而月魄却依旧无言,忽然默默地从背上解下一个包裹,又缓缓地打开,双手轻轻一抖「披上好吗?」他的依旧是低沉着轻语,略带沙哑的的嗓音也还是原本的压抑。

但,不管如何低沈,这沙哑的声音是打搅到风逸影拥抱明月的兴致了。

风逸影楞了楞,垂着眸,看着他手中的披风,过了片刻,才轻轻的一笑,这一丝笑在刹那间似乎打散了她歌声里所有的哀愁,弯弯的唇角微微地向上扬着,似乎盛着她所有的欢乐,就在这一瞬间,不知为什么,月魄竟觉得她美到了令人屏息的地步。

清澄的美眸含着笑看着那袭披风,风逸影轻轻地一叹,但这叹息中却是充满着甜蜜的哀愁,轻轻拈起披风的一角,仔细地打量那上面绣着的寒梅托雪的图案,轻轻地又是一笑:「我出个对子,你答对了,我就穿,答不对,就不穿,如何?」

月魄迟疑了一下,但看了看这寒风激荡的夜晚,终于点头同意:「大小姐请说。」

披上了那绣着梅花的披风,风逸影柔和地看着他,目光里溢满了对他的信任,她清幽地开口,犹如明珠击玉,寒冰激水一般,只听得她一字一句地道:「寒梅托雪香伴月。」

月魄没有迟疑,目视着着辽阔的夜空,低沉地吟道:「霜夜啼风叶悲人。」

风逸影莞尔一笑,转头又看向那轮金黄色的月亮,轻轻道:「这月,真美呀。」

他对的对子不算很好,但也可以看出是读了不少书的,唉,他哪来的时间呢?不需想,这又是他耗费了无数休息的时间。没有揭穿他,她一向不是个咄咄逼人的女子,也从没有盘根问底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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