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迷路(5)
帐外有大汉持刀守着,她只能呆在帐内。
夜色已晚。
疲倦上来,她全身发热,想吐。
早上的一场大雨,拖累了身体,她后知后觉,到现在才发现身体的不适。
她吹熄灯火,和衣上榻床,蒙头就睡。
昏眩让她坠入黑暗
夜里,模糊中,她看见灯火着了,又熄灭。
榻床摇晃,有人上床,睡在她的身边,男人的身体欺上她的身体,抱住她。
她想反抗,但,乏力,只好昏睡。
——终于抱住这一个真实!
耶律烈感觉自己的心同她的体温一起升高。
生病
响午,武影才醒过来。
——全身疼痛,晕,天旋地转。
——救命!好痛苦。
帐内,并没有人。
武影挣扎起身,前面,矮桌上,微温的水,几粒腊丸压着一张纸。
纸上写着:“吃药。”
“醒了。”咄罗质拿着小米粥进来,盘坐在武影对面。“吃吧。”
她推开托盘。“不要,最后的晚餐?”
“身体是自己的,自己不照顾自己,谁会来照顾自己。”咄罗质又把托盘推到武影面前。“你的同伴陈小姐,她早已随大队去游玩了。”
她惊讶,定眼望着咄罗质。
咄罗质补充说:“她,丢下你,最快也要半个月才回来。”
她沉默了一会,然后,她耸耸肩,挥了挥双手,大笑。“低级的诡计,离间不了我们。”
咄罗质起身,走向帐外,丢下话。“相信我,还是相信现实?”
——我错了,碧云随大队走了。
整个营地,她已走遍,耶律隆绪那边剩下一部分大汉看守。
逃走的好机会,但,她放弃,我不能丢下碧云不管,还有,她发现,营地四周都是连绵不断的平原,天南地北尚分不清楚,如何去确定方向逃走。
最重要的是,她病了。
一天比一天严重,从最初的死挣活动到现在只能在床上喘气,前后不过七天的时间。
——并没有亲友在旁,更没有温柔的问候,早掉的果子只能在地上慢慢腐烂,连虫蚁了懒得去啃咬,独绝的寂寞。
她的想法很绝望。
咄罗质偶尔的递药送水,并不能缓解她心中的失落。
她的病日催严重,吃的东西,全吐出来,吃多少,吐多少,直到吐出的胃液带血。
营地里并没有大夫,有的只是瓶子中的药丸,并没有对症下药。
这时,她的月事来了,如缺堤江水,一泻千里。
混钝中,她发觉自己身轻无重,灵魂快要离体。
——碧云已随大队去了十多天,毫无音讯。
清醒间,她担心碧云的安危,碧云的去向。
她在梦里千百遍叫着碧云的名字。
“你是什么人?”咄罗质又见到这个不速之客。
每一次,在黑暗中现身,匆匆,又在黑暗中消失。
“妻子。”这次,黑影开口。
风掠过,人消失。
夜里,帐外传来声音。
“她这样已经半个月了?”陌生的男人声音。
咄罗质说:“水土不服,血山崩。”
“我去把大夫叫回来 。”
咄罗质说:“我想,大夫也没用。”
“什么意思?”
咄罗质说:“心病,她喃喃梦话,除了‘碧云’,没别的词。”
“先把大夫叫回来再说,首领和少主还要去巡视其它部落,身边少不了人去服侍。”
“嗒嗒”的马蹄声远去。
——我竟然听得到,如此清晰,我离地狱不远了。
莫名的伤心涌上武影的心头,她的眼泪一发不可收拾。
吸气,吸气,吸气,吸气,大口吸气,小口吐气……吸气,吸气,她感到呼吸困难,手脚麻痹,全身发冷。
她紧咬住右手,紧接而来的抽搐,带来一阵阵锐利的刺痛,不断从她的心里冒出,血液就像流蹿在一大片冰河里,冷,除了冷,还是冷,四肢疆硬,张嘴,收缩的喉间却只能发出短浅的低鸣。
她蜷曲着身体,缩在麻榻上,咬着手在漫天的冰冷的痛楚的袭击下挣扎呼吸。
咄罗质发现,冲进帐内,对面前的状况,束手无策,只能为她盖毯子,加置火盘。
她在昏厥与清醒间,挣扎吐出一句。“没有事的,别管我,一会儿就好了。”
咄罗质只能在旁边呆站。
——看来,她是活不下去,漠北不是每个汉女都可以待的地方。
渐渐地,她恢复呼吸,吸气,吐气,吸气,吐气,平稳,顺畅。
一场哭闹,她竟觉得心里开朗,病像好了一半。
那一晚,她一夜无梦。
次日,她吃了东西并没有吐出来。
等大夫来的时候,她已经可以下床了。
——大夫只说水土不服,不碍事,存着的药可以医治,并不用叫他回来,口气像对我说,我的病侮辱了他的技能,对血山崩的事,只开了当归等药,他走了,但月事并没有停止,什么白痴大夫,我快流血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