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迷路(37)
他走出帐外。
咄罗质劝道。“大夫说过你要静养,让贺将军去就行。”
“报,首领回来了。”
一匹白马冲进营地,但并没有他要找的人。
他翻身上马,鞭打坐骑。
马一阵风狂奔而去。
“祸事的女人!”咄罗质咒骂一声,随后而去。
漫天漫地的黑暗中,武影不停地走。
天空处露出一点霞光,她看到树林的尽头。
耶律隆绪仍然没有醒过来,开始喃喃的说梦语。
她早已经大口出气,小口吸气,手脚颤抖。
她已经不知道该怎样抬起右脚,放下左脚。
她,走,走,走出树林,阳光遍洒,处处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妈呀!我到底找到出路,还是找到了死路?
她心里哀叫,喉咙已干烧到吐不出一言半语。
爬上一个小山坡,她隐约看到了除了蓝、绿、白以外的颜色。
——是人烟!
“我中剑昏迷时曾发誓,谁带我脱离死亡,我就娶她为妻。”他声音沙哑地说。
——他醒了!烧坏脑袋了,竟然吐出胡话。
“你……”一开口,她的喉咙如火烧,她无力去辩驳。
“营地就在前头。”他端坐,伸手欲拉她上马。
她拒绝,搭上他的手腕。
——热度仿佛又上涨了。
“你的手为何如此冰冷?”他握住她的手。“已经颤抖成这样,又犯病了?”
她挥开他的手。
——目的就在前方。
她像灵魂快要脱离肉身似的,全身陡然软弱无力,昏眩袭来。
——我快到极限了。
她用尽全力狠拍马屁股,马向前狂奔而去,长长的烟尘夹着他的怒吼声。
她虚倒在地,全身抽搐,呼吸困难。
狼与狈的联手
鞭子缠上身,“嗖”地一声,武影被扯上马。
耶律烈的眼珠如深蓝如冰海,武影只觉得冷,窝进他怀里索取温暖,他用披风裹着她。
从心底涌出的寒冷,一波又一波地冲击她的的血液,她把手伸进他的胸膛,滚热的肌肉。
——绷带!他受伤了?
她钻出头来,看了看他的脸色。
——苍白!
他推她的头进披风里。
——她的癔病又犯了。
担心取代了愤怒,他现在只想快速回到营地。
她只听到“嗒嗒”的马声和“呯呯”的心跳声。
——心跳声,如此剧烈。
——我的,还是他的?
——还是全都是幻觉?
一到营地,他抱她下马,冲进帐房。
把她扔进大木桶中,顿时水花飞溅。
——他在生气!
热水化去她体内的寒冷,她的呼吸变得通畅,麻痹渐渐散去。
只是,她渴。
头趴在木桶边,“水……”她一开口,引来一阵呛咳。
他倒来一杯水,她颤颤接着,就口喝了一大半,他又抢回杯子,往地上一砸,杯子应声碎裂。
“水……”她几乎哀求。
他就壶口喝了一口,以口送水进她的口中。
她惊讶,一口气猛吸,引来一阵急咳。
“还要吗?”他扬扬手中的水壶,语气轻佻。
她低下头,眼睛向上睨了一下,心有不甘,她钻进水里,“呼咚呼咚”玩起水泡。
“少主,首领醒了。”贺云在帐外唤到。
他掀帘,回头,看到她仍然在水中玩,忍不住,一抹笑挂在脸上。
——她回来了。
直到呼吸困难,心口绞痛,武影才钻出水面。
空气跟进蹿进肺里,一阵急流乱窜,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手轻拍她的背部,气缓慢通顺,她抬头。
碧云在她身边。
——他离开了。
碧云的大眼周围布上一轮黑圈,眼睛越发显大,脸色苍白,糜烂的样子,异样的美丽。
她觉得惊艳。
碧云报以惊讶,递给武影一面镜子。
她看了一下,她的眼睛周围一轮暗黄色,眼睛越发显小,脸色苍白。
——夜叉的样子,惊心的丑陋。
“我几天没有睡觉,一直在担心你的安危。”碧云说。
——是吗?
她偷笑。
——是因为我吗?
她太了解碧云。
——欠睡,是女人的美容大敌,但,碧云却越发美丽。
——此时,她几天没睡,眼神是清深似海,我却形同厉鬼,为什么同样是女人,差别会那么大?
她换上干爽衣服。
碧云一直看着武影,不发一言,她心中是千头万绪,想着各种会让她自己发疯的事情。
拭干头发,碧云帮武影把头发束成一束,别在颈后。
“去让大夫看一下。”碧云建议道:“别咳成病。”
她随碧云出去。
她们坡走进耶律隆绪的帐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