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迷路(269)
她回瞪。
“慢!”耶律隆绪让下人停手。“食不言,寝不语,动筷。”
沉闷的用餐氛围,一阵诡异。
“凌子,我想见宝宝。”吃不下咽,她终于还是放下筷子。
——我的饭量在减小,越吃越想吐。
——消化系统在恶化?
——再来,是什么?
手搁在饭桌上,桌布的颜色纹理很清晰——
透过她的手掌看得到。
“啊!”她惊叫。
——我的手……
——是透明的。
她跳起身,手撂倒饭菜。
——恐慌的人突然使出的力量是很重的。
她突然发现,想笑却扯不动自己的脸皮。
她策水幕离开。
别院
“别走!”凌子喝住他。
耶律烈回了一下头,又迈开脚步。
“你去那里找她?”
“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她!”耶律烈叫道。
“让她冷静一下。”凌子身形一闪,飘到他的面前。
“让开!”他冷着脸。
“她的心很累。”凌子掩面哭泣。“可怜的影。”
夏剑上前抱紧凌子。“我们一起带她回家。”
“我不准!”耶律烈青筋暴突。“有我的地方就是她的归宿。”
“烈儿。”萧太后拍拍耶律烈的后背。“先派人悄悄的查一下影的行踪,让她安静下来再做打算。”
耶律烈回头看着萧太后,张嘴——
打断。“你逼得太急,影可能会做出其它事情的。”
耶律烈握紧拳头,终是无语。
她恍然间来到这里。
依稀可以听到敲击木鱼的声音,喃喃的低语声。
风吹了过来,很清爽,很温柔。
她走着。
向光处,是个小佛堂。
跪着的人似乎被惊动了,她放下手,木鱼声止,喃语声止。
风止,空气中弥漫着一阵沉默。
“是你吗?”挺直的背景软了下来,并没有回头。“晚了,你早点睡吧。”
她瞪大的眼睛,不敢置信。
王妃一身的灰布衣裳,头冠灰布帽子,往日嚣张的气势不复,那声声沧桑的话语让人认为是一个垂死老人的话语。
“怎么了?”王妃缓缓的回头。“是你……”
“是我。”她的内心出乎意料的平静。
王妃站起身,拍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
王妃的眼神是平静无波,如一潭死水。
两人的眼神交汇,竟然没有撩拨起一丝的风浪。
“我在你的眼中看到……”王妃顿了一下。
“不可一世。”
——平时的我,一定是如此奚落人。
——落井下石,把人玩得半死不活。
“不!”王妃摇头。“是绝望,万念俱灰。”
她的眼睛瞪大。
——最后看穿我的人竟然是她!
“我是该高兴你的了解,还是该悲哀自己的脆弱?”她苦笑。
王妃敛下眼皮。“一切如梦似幻,真亦是假。”
她找了张椅子坐下,传来清脆的“吱呀”声。
这地方简陋,椅子也有“年纪”,坐下的时候,她以为自己的心也会如它一样经不起折腾,支离破碎。
她的心如水平静,这萧瑟的地方有让人心灵平静的魔力。
“脱离俗世,真的可以了无牵挂吗?剃了烦恼丝,就可以与世脱离了吗?”她的目光在佛堂里四处“游荡”。
供案上有两尊灵位。
“你知道这别院有两座连着的坟墓吗?”
她点头。
—— 一个是她的最爱,一个是她的最狠,讽刺的是那两个人是相爱的,他们的世界里并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当所爱之人辞世,留下的人一定很痛苦。”
“嗯。”王妃的眼眶通红。“他伤心过度,最后随他的所爱而去,我被留下,每天与寂寞为伍,痛苦只有自己知道。
——当岁月里只余空虚寂寞,人生就只有黑与白,失却了缤纷。
“王妃,很晚了,早点安歇吧。”内室走出一个人,步伐踉跄。
“李嬷嬷,再等一会。”王妃抬起头,眼中流露出一丝的温柔神色。
她愕然。
她想不到,在这孤寂的别院里,陪伴王妃的竟然是李嬷嬷。
李嬷嬷看到她的时候,只有一丝的惊讶。
“少夫人。”李嬷嬷缓缓的行礼,不卑不亢。
李嬷嬷和王妃一样,布衣,布帽。
“这段时间,谢谢你一直陪伴在王妃身边。”她发自内心的说道。
李嬷嬷扯出一抹欢愉的笑容。“奴婢只是个卑贱的人,能随侍在主人身边已经是万幸,少夫人请收回你的谢意吧。”
—— 一答一对,我和李嬷嬷竟然成了虚伪做作之人。
她忍不住笑了,但,一阵阵的苦涩却不断的冲上她的喉间。
“为何伤心?”王妃问,轻轻的拭擦她脸上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