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迷路(217)
他恨我,恨我的妄为,恨我让他与他所爱的人分隔两地。
一路的颠簸,难受的是疲劳之苦。
难堪的是心如被火烙烧。
“以后,你就住在这别宫。”
我望着眼前宏伟的宫殿——云影别宫。
“来人!”隆绪叫道:“好生侍候她进去。”
我听得分明男人牙床的磨擦声音。
婆子、丫环拥着我进去。
我回头,他站在宫门前,并不进去。
男人的嘴角扯成一个弧度,奸诈?
“你是这别宫里每一个主人,高兴吗?”
男人大笑。“哈……”
离开的身影,决绝。
有什么会比横跨在面前的事实更残忍的?
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了影而存在。
一个如出现在云中的幻影。
室内挂满影的画像,看画中人的装束,应该是三年前,刚入大学军训时候的影。
男人竟然有建宫锁二乔的想法。
这里的一砖一瓦,一树一草都有着他的思念、还有更多就是奢望。
男人就是在这堆画面前看了三年,想了三年。
痴心妄想了三年。
在离影最遥远的距离——千年的阻隔。
隔着千年,望着她,却触摸不到她。
我忽然明白,男人是想让我承受一样的痛苦滋味。
看得到却触摸不到的痛苦。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男人捎来一封信。
正确来说,只有一张纸,只有一句话。
正确来说,并不是对我来宣读而已。
正确来说,是给宫里的人下了一道指示。
“云儿,你是影唯一的朋友,你是因为她而存在的,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来人傲慢的说完,然后吩咐下去。“你们的任务是服侍别宫里唯一的主人,别搞混了。”
我的生活起居变成一团乱。
没有人来服侍我。
一切事情,我必须自己亲力亲为。
这一切还可以忍受,我本不是娇娇女。
但,其他人的目光、态度让我是忍无可忍。
酒喝了一壶又一壶。
他不愿清醒,清醒的代价太痛苦。
失去了,什么都离他离去。
最爱的决绝的离去。
心死了。
他的前襟凌乱的敞开着。
满布指甲印。
——为什么?
——你死了,我还是活着?
——你真的离去了吗?
——我的身上一个伤口都没有出现。
——上天入地,再也找不到你吗?
远处。
“小哥,哥已经这样很多天。”
“让哥就这样静一静吧。”
“但是,哥每天都是自残啊,你看,胸口又抓伤了。”
“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当初这里不也是发生过撕裂人心的事情,哥也一样走过来了。”
“人可以经历多少次伤害,可以承受多少痛苦?”
“不知道。”杰儿仰起头,眼中尽是红丝。“影走了,永远自由了。”
熙儿指着面前跪了一地的人。“现在府上真正在为影哀痛也只有她院里的人。”
“红事和白事不能相冲,也只能这样。”
“忍让的还不够吗?就连个死人也容不下,白事也只能在这一片天地上举行。”熙我说着说着就恸得大哭。“为什么不管如何努力,都是会失去的?”
“这又是那一出?”
“少主要求少夫人在这里为小姐守灵。”
熙儿看着面前的武缺和武悠死死的按住敏代的肩膀。
跪得太久,敏代已经全身无力的低垂着头。
那身白色孝衣,满是鞭痕,黯红的色彩很是刺目。
“要跪多少天?”
“七天。”贺云淡淡的说。
“什么?!”熙儿脸色大变。“这是第几天了?”
“三天。”
熙儿侧身探前看看,敏代的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出血。
“米水都不能进?”熙儿怒瞪着贺云。
贺云说:“少主的命令,属下只能遵从。”
“表姐身上的鞭痕也是你们干的?”
“如果少夫人听从少主的命令……”
打断。“够了!”
贺云上前拦住熙儿。
“让开!我带表姐回去用过膳和擦完药再送回来。”
贺云不动如山。
“你!”熙儿怒极。
武缺和武悠突然放开手。
敏代昏倒在地。
“师父,如何?”两人询问贺云。
贺云挥挥手。“少主现在不在府,送回去,探到少主快回府,马上送回来。”
熙儿怒目以对。“你!”
贺云说:“公主,你请回吧,时间有限。”
“这里越来越乌烟瘴气。”熙儿指着前面的一堆女人。“这些全是新进府的。”
贺云点头。
“这个那里像?”
“眼睛。”
“那个?”
“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