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迷路(20)
事实 残忍
她跌跌撞撞地走着。
迎着风,她的眼泪一发不可收拾,她咬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贺云跟在武影身后,感觉她随时可能都会倒下来。
“千万不要惊吓到她,千万不要惊吓到她……”碧云喃喃说道,全身的力量都靠在耶律隆绪身上。
耶律隆绪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碧云仍然只是重复那句话,他直觉武影出问题了。
—一个比一个讨厌,溪水“咚咚”的声音都比他们不断的说话声悦耳。
——烦死了!气死我了!
突然,毫无预料,武影向后一跳,跃进溪水里。
她需要冷静一下。
“不要!”碧云的尖叫声划破长空,扑到岸边。“影,不要自杀!不要想不开!”几乎崩溃。
“什么?!”耶律隆绪“咚”地跳进水里,贺云随后。
秋天的溪水冰凉沁骨,一阵阵的冷意直冲脑门,武影仿佛清醒几分。
她压在水里,享受万物俱静的感觉。
但,只维持了一会,她身边的水流急速涌动着,有人向她游过来。
她迅速往反方向游动,急欲避开来人,来人急追不舍,她浮出水面,爬上岸。
碧云看见武影上岸,马上站起来。
——她没有事!她没有事!
“别过来!”武影喝道。
碧云止住脚步,对于武影的拒绝并不意外。
“武影,你到底搞什么?”耶律隆绪爬上岸,咒骂道。
“武影,你太胡闹了。”贺云爬上岸,又一次感到被武影耍弄了。
她脸色苍白,感觉全身的血在结冰。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
“他们以为你失足坠水,去救你了。”碧云看出武影的异样,她知道武影挣不了多久。
“哼!”她别转头。“谁要你们多管闲事。”
“武影!”耶律隆绪怒叫:“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
她抄起地上的石头,扔向耶律隆绪。“这就是我的忍耐力!”
她看不清楚目标,石头扔不中耶律隆绪。
一阵昏眩又涌上来,她的眼睛又变成白天猫儿的眼睛,瞳孔也只剩下一个长缝。
——历史千万不要再上演!
碧云尖叫道:“影!你冷静一点。”
武影的眼睛恢复原样,她指着溪水,说:“你跳进去,天亮再上来时,我就冷静下来了。”
——死性不改,又是为了这个男人。
“走,别理她。”耶律隆绪拉起碧云,往他的帐房走去。
她愤愤不平地走向耶律烈的帐房。
账内,灯火通明,耶律烈外出还没有回来。
武影的身体快要结成冰,她忙换上干爽衣服,照着镜子拭擦头发。
——碧云并不熟悉水性,叫她跳进溪水里,这和要她的命是一样。
——刚才的气话,有够荒唐。
她很后悔,但,覆水难收。
她并不想道歉。
手,仍然是颤抖的;心,却已经痛得麻木。
——我们走得今天这一步,是悲哀?还是命运的抓弄?
镜中,映出一双只有一条长逢的瞳孔的眼睛。
贺云掀起帐帘,看到武影一动也不动,她的手就这样凉在空中,良久。
一匹马急速奔到帐前。
“她怎么了?”耶律烈回来的时间比贺云预期的早。
——少主对她是非常在乎的。
“她下午去红帐跟那些舞娘要打胎的药。”贺云把她的镯子、橡皮、头发拿给耶律烈。
“什么?!她疯了。”耶律烈一手抓过她的东西。
“应该是为了陈碧云。”
“那个花痴。”耶律烈咬牙道。
“少主……”
耶律烈已经走进帐内。
一队烟尘出现,咄罗质同随侍耶律烈的属下回来。
“发生了什么事?传讯兵说得不清楚。”咄罗质四处张望。“少主在那里?”
贺云一手挡在帐前。“有些事明知不可得,还是放手好。”
“你……”咄罗质心里明白,面前这个少言的男人心智比谁都清明。
“去把大夫叫来,今晚一定会有事情发生的。”贺云提醒道。“她有点问题。”
“谁?”她,还是他?
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他回来了。
武影轻擦头上半干的头发,望着镜中的一头怪头发,她作了个鬼脸。
——是该剪掉了。
她拿起剪刀,欲剪下去。
“你在做什么?”传来耶律烈暴怒的声音。
她放下剪刀,望着他。
他狠狠往桌上放下一束头发,一只镯子,一根橡筋,全是武影扔给舞娘的“身外物”。
“你如此迫不及待去买药……”
她打岔道:“以便再去做我们的营生。”
“你!”他完全没有预料她会这样回答,无名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