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迷路(16)

作者:乔子

她凑到李嬷嬷耳边问:“有没有那种下胎的药?”

李嬷嬷刚要起身,却突然“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贺云突然哼笑几声,从鼻孔里哼出来,令人毛骨悚然。

李嬷嬷背对着他,木然地,缓慢地转过头,全身发抖,嘴巴打着颤儿,望着贺云。

贺云的笑声停止,李嬷嬷却已经全身冒汗。

武影眯着双眼,努力去察看贺云的表情,只是一个模糊模样。

她不知道李嬷嬷是因为什么而恐惧。

——李嬷嬷是帮不了我了。

她放弃,走出帐房。

她又四处徘徊,思索对策。

良久,贺云说:“你别担心,少主是不会让你和你孩子没名没份。

她笑。“前提是这孩子是他的才是,如果不是,孩子就会冠上杂种的名字,我会冠上淫妇的名字。

贺云说:“你并没有拈惹上别的男人。”这是肯定的。

她仍笑。“你看到只是现在,你知道我的过去吗?可以预测我的未来吗?”

“你为什么不肯接受少主?多少少女渴求的事,你为何拒绝?”

她笑出声。“我已‘高龄’,我这种年纪的女人,已不是少女,家里有个七岁的孩子并不为过。”

——她的笑容太假,她在说谎。

贺云得出结论,他不接话,陪着她走。

——这药她为谁拿的?除了那个女人不会有别人。

——已为人妇,已为人娘,这谎也扯得太远了。

武影几乎咬舌,但,复水难收。

至少,也让她有一种耍人的快感。

但,这种快感一瞬即逝。

她想起耶律烈听到这话时,疯狂的举动,她仍心有余悸。

——玩弄别人的心,是可恶的。

她紧握着那只蓝色镯子,走进舞娘的帐房。

——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

“啊!稀客!稀客!”穿绿衣的舞娘拉着武影坐下。

穿红衣的舞娘忙着倒茶。“我说妹妹,我们以为你搭上好人家,不屑上我们的帐房。”

她笑,接过茶。

穿黄衣的舞娘以手肘撞她,娇声娇气地说:“那天,帮我们搭一搭路,也让我们……”

她打住她们的话。“我这次来,想让你们帮一个忙。”她把那只蓝色镯子放到桌上。

穿蓝衣的舞娘拿起镯子,大伙聚在一块观看那只镯子。

红衣说:“什么光泽都没有,蓝色还混着紫色、红色。”

绿衣说:“远看像绿玉镯,近看却是蓝色的,不是玛瑙,不是琉璃,什么玩意?”

——笨蛋,是两块钱的玻璃胶。

她说:“这是外国货,是一对的,还有一只是粉红色的,小一点的,改天,我再拿给你们。”

“啊,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黄衣说,争着把镯子往自己怀里塞。

舞娘之间少不了一翻争抢。

“我这花束子也给你们。”她解下头上绿珠子橡筋,放在桌上。“这也是一对的,另处一束是大一点的,改天也拿给你们。”

舞娘之间又开始争抢。

红衣却是最早冷静下来,问:“你不会是为送我们这些而来的,是吧?”

武影说:“我说过要你们帮一个忙。”

黄衣抢到镯子,绿衣抢到橡筋。

蓝衣气愤地说:“另外那两样东西,一定要拿来。”

她说:“我要打胎的药,给了我,以后好说。”

舞娘们笑,鄙视地笑。

蓝衣说:“我说妹妹,出来讨生活,怎么忘记了带药。”

另外三人附和着。“怎么这样失策。”

蓝衣说:“这药很贵的。”

另外三人附和着。“是啊,是啊!”

蓝衣接着说:“就是因为贵,我们才有那么点儿。”

另外三人附和着。“给了你,我们怎么办?”

——死三八,我忍你们!

她起身,大声说:“怎样才给我药?我只有这几件值钱的东西。”

蓝衣伸手抚摸武影的头发。“波浪似的头发,剪了多可惜。”

另外三人附和着。“多可惜!多可惜!”

——好啊,终于找到借口剪了一头乱发。毕业后,为了找工作,才刻意去留的长发,在拉了直发后,不到两个月,就又变回原样,不是碧云的极力阻止,我早就剪了一头短发,这回,我自由了,头发自由了!

武影从红衣腰间抽出佩刀,手起刀落。

——又黄又卷的头发,我不要!

她把头发塞进红衣怀里,舞娘们仍处于惊讶中。

——我并没有一番心理挣扎,哭骂登场,多少会让“可爱可敬”的她们失望。

——头发对她们这朝代的人也许是贵如生命,但,对我来说只是一堆“乱草”。

“药!”她吼叫,伸手。

红衣忙从腰间掏出药,一小包,塞进武影的手。“一杯温水下去,什么东西都不会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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