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迷路(102)
她转转眼珠,捡起戏目,把玩着。
——嘻!玩死你。
“梁祝。”
“抱歉,没有这样的戏。”戏班长抱揖说。
“帝女花。”
“抱歉,没有这样的戏。”戏班长开始擦汗。
“燕南飞。”
“抱歉……”戏班长跪下,磕头。
她向宣官脚下扔下戏目。“要啥没啥,我看我还是走吧,别扫了你们的兴致。”欲起身。
“请留步!”宣官请求道:“要不让他们演一出拿手的戏,武小姐赏脸看完了,如果还是觉得不好,再走也不迟。”
“影,你就坐好。”耶律烈喝令道,复又对宣官说:“宣官大人别见怪,她已经被除我宠坏了。”
宣官示意上戏。
——咚咚锵锵!啊啊呵呵!
她感头皮发麻,“魔音”似利箭从她头骨进入,然后从脑后冲击出来。
她感到太阳穴在鼓动,耳膜在鼓动。
她的怒气也在“鼓动”。
终于。“停!”她受够了。“我要回去!“
声乐停止。
她放下揉太阳穴的手,抬头。
所有的目光都注视着她。
“武小姐,唱得不好吗?”宣官忙问。
——好你个屁!
“宣官大人,只要你做一件事情,我马上不走。”她递给宣官一张纸。“别说我不给你机会。”
侍从把纸拿给宣官。
“把它对称对折八下,做得到,我一切依你。”
宣官大人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好……好!”
“宣官大人,开始吧。”耶律烈命令道。
“宣官大人,她在让你下台。”咄罗质摧促道:“快点,要不,小姐真的走了。”
——竟然所有的人都支持我的胡闹。
她很意外。
“宣官大人,你确定你要做吗?”她嗤笑。
“为什么不?”宣官忙左叠右折纸张。
“这在我那里,是个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的白痴问题。”
——我会不负众望,耍他到底。
“什么意思?”宣官停手,不解地望着她。
“我不介意你连大象腿也出动,把最后的几折压好。”她冷笑。“这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放弃吧。”
宣官连折了几下,根本没有办法完成,急得连连抹汗。
“宣官大人,你都见识到她的无礼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连我也制不住她,你说,圣上又如何能承受?你还是回去复命,免得再受气。”耶律烈冷冷地说:“虽然羊只可以被剥一次皮,但它的毛却可以被剃好几次,宣官大人,你明白吗?这里,谁没有着过她的道。”
她怒瞪着他,低咕。“我有这么坏吗?”
“你是非常的坏。”熙儿凑到她耳朵说:“别忘了,你弄得我和小哥上吐下泻了整整一天一夜。”
“我只有一点点坏。”她不服气,低声说:“人性本恶。”
又上戏。
“影,别任性。”耶律烈对她投以警告的眼神。“给我安静地看完全场。”
“我听不到!听不到!” 她捂住耳朵,左右晃动脑袋。
有个侍卫走过来,低头对她说:“小姐,少主叫我问你晚上你回去,见到院里的人脸上有一条‘红条’,你会怎样?”
“去!去!”她赶侍卫走。
——竟然又拿银儿他们来威胁我。
她妥协。
她无精打采,任由烦噪的声乐蚕蚀自己的神经。
她仿佛听到神经慢慢崩裂断开的声音。
她靠着椅背,感觉自己眼皮越来越沉重。
终于,她睡着。
她作梦,自己如置身刺耳的汽车急刹声中。
她的眉心,紧紧拧着。
“见笑了,宣官大人。”耶律烈起身。“我送她回去,你们继续尽兴。”
宣官笑笑。“少主,请自便。”
他抱起她,吻一下她的眉心。“影,回去了。”
她的眉心缓缓舒展开。
离开,熙儿随后。
院门。
“回去。”他停住脚步,并不回头。
“哥……”面对兄长的背影,熙儿感到无形的压力。
“你看到的,知道的,通通都要忘掉。”
熙儿疑惑不已。
“我是她夫君。”决绝的一句。
——“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那个女人什么都不是!”
熙儿骇然,脸上的泪,早已无法收拾。
中计
她睁开眼睛,熟悉的环境蹿入她的眼中。
她在自己的床上,只穿着内衣。
——那两包东西呢?
她忙爬起身。
它们安然放在妆台上。
“醒了,小姐。”银儿推门而入。“你竟然在宴会上睡着。”
“谁送我回来?”她问,心“呯呯”的乱跳。
“少主啊。”
“那……”她感到喉干舌燥。
——他发现我身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