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笑(97)
曲昭笑了,“公主真狠。”
赵怀雁把左手往后脑勺一枕,笑道,“宁为执刀人,不为刀下肉。”
主仆二人在曲昭的房间中一边擦药一边秘密商讨大事,另一边,燕国对齐的驿馆里,齐闻、诸葛天眼、陈继、陈栎也在秘密商讨大事儿。
齐闻说,“今日在燕国太子府转悠了一整天,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打听到,果然不愧是燕国的太子府,家规严谨,护卫缜密,走哪儿都有人盯着,完全施展不开,也问不到白显被关在哪里。”
诸葛天眼道,“明的不行,咱们可以来暗的。”
齐闻眼一眯,“暗的?”
诸葛天眼点头。
齐闻看他。
诸葛天眼说,“我们可以从赵无名身上下手。”
齐闻眉尖一挑,颇为耐人寻味地呵笑了一声,“赵无名可是燕迟的人。”
诸葛天眼道,“然也,非然也。赵无名从表面上看确实是燕迟的人,可他本质上,却是赵国人。他今日讲的那三只猪的故事,明显的把燕国、秦国、齐国都卷了进去,而为什么他明明身在燕国太子府,却还把燕国带进去暗讽一通呢?我今天想了一整天,觉得他很可能并非是真的想留在燕国,九国的人都知道,赵国人最为忠君爱国,能在其他国家找到一个安居定业的赵国人都是屈指可数的,更何况是一个姓赵的赵国人呢?”
顿了顿,诸葛天眼下了一个定论,“他很可能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这四个字不单让齐闻玩味了,就是陈继、陈栎两兄弟,也颇为玩味。
陈继问,“真是迫不得已的话,他怎么会帮着燕迟驱退秦双呢?”
诸葛天眼道,“形势所逼。”
陈栎道,“说到形势,从赵无名驱退秦双来看,这很可能是燕国向秦国传达的某种讯息,以往每年秦双都会上燕国太子府挑衅,但每一年,这位九公主都是胜利而回,从没有铩羽而归过,想来今年,因为雷州一事,燕国也在积极排外了。”
一提到雷州,齐闻就冷哼出声,瞪着陈继和陈栎道,“还不是你二人办事不利,让庞恭宝发现了端倪,若不然,声东击西,拿下雷州不是轻而易举的?”
陈继惶恐道,“齐殿下,这实在不能怪我们,只能说,庞恭宝的眼线太长了。”
陈栎也道,“雷州距我淮南相遥五百里远,距襄北更远,我兄弟二人绕北绕南去包抄雷州,可以说,纹风不动,本应该胜券在握,可谁知,庞恭宝竟事先就洞晓了此事,在我二人行动后,他立马点了烽火台。齐殿下知道,每一国边境城门上的烽火台,是战火之意,一旦点起,就意味着迎战,不得已,我二人只好退了。”
齐闻道,“本来也没让你们真打,但还没出兵就被人按住动弹不了,想想就憋的慌。”
陈继抿了抿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栎道,“这事儿来的突然,过后我们也调查了,并没有查到有内奸,但我总觉得这事儿透着诡异,等随齐殿下这趟差使结束,我回了淮南,还要查的。”
诸葛天眼道,“是得好好查查,若队伍里真有叛徒,不揪出来,往后还会坏事儿。”
陈栎、陈继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齐闻也不追究他们的责任了,但提到雷州一事,就不得不提南陈夫人,想到南陈夫人携着丈夫、儿子、女儿以及女媳回了陈国,他备为担忧。他问陈继,“南陈夫人已经回到陈国了吗?”
陈继道,“据探子汇报,五天前她已经到达了陈国。”
齐闻眯眼,“如此说来,她现在已经处在陈府了?”
陈继道,“若无意外,是这样的。”
齐闻冷笑,“南陈夫人一旦见了裴连甫,这陈国到底站在哪一边就不好说了。”
陈继一惊,飞快地回道,“我陈国一向是唯齐国马首是瞻的。”
陈栎迫不及待地点头,证明他也是这样想的。
齐闻看看他二人,忽然仰头一叹,“我是相信你二人的,但不相信陈帝啊。”
这句话相当的惊心,也可以说是诛心的,陈继和陈栎都闭嘴不敢言了。
一时,客桌周遭的氛围有些萧冷。
诸葛天眼笑着打破僵局,说,“陈国有襄北和惟南两王,于我齐国,足够了呀。”
齐闻伸出手指点了点桌面,不言语,却低声笑开了。
陈继、陈栎一个是襄北王,一个是淮南王,二人与当今陈帝是亲兄弟,陈帝之所以能稳坐帝王宝座,不是说他有远超于这二人的雄才武略,只因丞相裴连甫忠心护他,才得以让他在帝王坐上稳坐不倒。
而论武力,陈继远在陈帝之上,论智谋,陈栎也远在陈帝之上,但偏偏,这二人没有被先皇选为皇位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