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去终是晴(83)
她只是微微一笑,像是随意打趣的话“你不怕我成为下一个时温吗?只是可惜,翠枝宫如今经不起第二次大火了吧?”
他闻言忽地站起身来,像是明白了什么,原来她已然失望透顶。
他望着一旁侍立的蒲玉“这两天安仪宫有什么动作吗?”
蒲玉颔首道“并没有什么,皇后娘娘一切如常。只是尹美人与她走动更多了,还有陆昭仪和颖充容,她们常去一起说话。”
“季何这几日都在何处?”
蒲玉又答“近日尚宫局整饬,尚宫大人多在尚宫局主持大局。”
“彩珠做了尚仪,一切都顺利吗?”
蒲玉望着他,缓了一刻才言道“彩珠她…不大好。昨儿受尚宫斥责了两句,今儿好似…”
此时外殿的宫人匆匆进内,对蒲玉耳语了几句,蒲玉便即刻禀道“陛下,贵妃娘娘与皇后娘娘起了争执,如今她们都在尚宫局呢。”
谨晏马上起身“那快走吧。”谨晏去的时候,只见晴旖死死挡在彩珠身前,那举鞭的宫人左右为难不敢打,他忙厉喝止住他“放肆,退下!”在场的都纷纷跪下给他行礼,而他见此时晴旖脸色惨白,却神智清醒。他双手半抱半扶的将晴旖搀起来,扶她去坐下了。
皇后见他如此,正声说“陛下,今日季何来禀臣妾,说新上任的彩珠尚仪今日又办错了事情,这尚仪局的账永远都查不明白。如今尚仪又不服管教,臣妾才想教尚仪些规矩。谁知贵妃刚听信儿便来了,死死挡着不让罚呢。”
谨晏呵的笑一声“你这话倒很有意思,彩珠刚上任才几天?尚仪局的人她都没认全,哪儿有空细细查从前那些账?季何,朕竟不知,你何时与皇后那般亲厚了?怎么,如今你御前呆腻了,想到安仪去替了葵雪这掌事女官的位吗?”
季何听了这话,亦是叩首道“奴婢不敢,奴婢但有职在身,对彩珠不敢妄自管教,毕竟…”
她的话没有说下去,在场的颖充容王黛鹭接了下去“尚宫是想说,毕竟如今咱们的贵妃像疯了一样,谁知你动她的彩珠,她会不会跟你拼命呢?”
谨晏偏眼瞧她“怎么,充容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朕可还记着,你和陆氏之前便对她有过不礼之处,朕当时可罚了你们降位禁足,当时她尚是西院人,朕不便太重处罚。可如今,她仅次于皇后,是正一品贵妃,你是又忘了自己的身份吗?”
王氏又跪下来,不言语了。皇后见状忙劝道“陛下,充容说的亦是实话,贵妃近日,实在是不大…不大恭敬守礼了,臣妾,臣妾都没法把她和以前那个端端正正的贤妃联系在一起了。”
谨晏问“皇后,时温之死,朕命你调查,如今可有结果了?”
皇后说“陛下,结果臣妾不是一早禀给您了?都是贵妃太过宽容下属,结果这翠枝宫的人都懈怠了,两个宦官喝酒又打翻了烛台,又害怕时温报给贵妃才反锁了门户将她关了起来,时温去世便是一场意外,说起来,臣妾亦替妹妹痛心,怎么这么好的一位忠仆就葬身火海了呢?”
谨晏却见晴旖此时神色依旧如常,好像已然平定。只见晴旖缓缓起身“皇后娘娘费心了,臣妾深谢娘娘如此用心,替臣妾查明真相,令真凶伏法。”
谨晏近乎吃惊,只见晴旖面上还带着柔和的笑意,像是真诚的道谢一般。“只是今日,尚仪局账目无法核实一事,臣妾要为彩珠要个公道。”晴旖的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像是早便想好的话,坚定清楚。
皇后问“彩珠有何冤枉?”
晴旖颔首“尚仪位分,彩珠徒有其名而无其实,今日,臣妾要指认御前尚宫季何,以权谋私,妒忌后宫。”
季何此时已是恼怒,毕竟她一直随侍谨晏从潜邸到御前,从前无人敢说她半句不是。
“贵妃娘娘,您这话有何根据?”此时晴旖缓缓抬头,见第一个为她说话的,竟是蒲玉。
“今日既然要将话说开,那便请皇后娘娘请来四尚中的正职副职女官,臣妾请求,当面对峙。”
皇后望向谨晏“陛下,今日这样大动干戈,只怕是不好吧?您一向信任爱惜尚宫,不如…?”
此时晴旖亦望向谨晏,她一贯平和的眼眸中此刻充满了坚定,她落膝跪倒“陛下,时温一去,臣妾身侧少了一个贴心人,如今臣妾不想再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还望陛下秉公处置。”
谨晏道“蒲玉,让四尚的人来。朕相信尚宫一如既往清正守直,贵妃一定是误会了。”
蒲玉一礼去了,季何本想再争执一句,可听他说相信二字,心中又有了安慰,便不再多说了。
四尚另七位来的时候,均是齐齐一礼,而此时晴旖遂起身,先问了前头有资历的尚服,“请问大人,尚服局一月开销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