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气运权臣(75)
谢幼卿生得秀颀隽瘦, 而吴谓粗犷雄壮, 个头却只及谢幼卿的下颌,谢幼卿黑漆漆的眸子扫在他的头顶, 淡声道:“吴参将操练绿营数千精兵,纪律严明, 骁勇善战, 谢某初次出兵,有吴参将相助,拿下马贼易如反掌!”
吴谓朝谢幼卿抱了抱拳头, 事不宜迟,便领谢幼卿到前头点兵去了。
谢幼卿点了五百绿营兵,便往丁字沽方向疾驰而去。
快到京了,沈夫人越发归心似箭,昨夜赶了一夜的路,觉也没怎么睡,今日更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看着船行速度,约莫今夜亥时便能到丁字沽驿站了。
沈夫人好不容易从苏州返京,雇了一艘大官船,还有苏州长安镖局的镖头和二十个身手利落的伙计押镖,在防守上面的做足了功夫,后舱里装着数十箱的黄白之物,关系着沈弼的性命安危和沈府的兴衰,此行一定得确保万无一失才好。
沈夫人就住在后舱,睡在十数万金银的隔壁,船行了快一个月,她便提心吊胆了一个月,好在如今总算快到京了,盼着念着在这最后的关头千万不要有事,沈夫人望了望船外浓重的夜色,手里捻着蜜蜡佛珠,心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不远的河面上映着一片灯火的红光,想必是丁字沽驿站了,沈夫人离京越近,去信也越繁,昨夜没停船,今夜却还是要停下到驿站给沈府去封快信报个平安。
今夜河面舟船来往稀疏,驿站的码头不过泊着寥寥数只船。
到了驿站码头,船夫抛了锚,镖局的伙计大半都守在船上,镖头李广带着两个伙计护送沈夫人下船。
沈夫人边走边细心留意着四周的动静,要到驿站的时候,便感到有些不对劲,驿站里灯火灿然,门口却连一个驿卒的人影也瞧不见。
沈夫人停住脚步,有些狐疑地看了看身边的镖头李广。
李广露出警觉的目光,沉声道:“夫人先回船,我进去驿站看看情况。”
沈夫人点了点头,正要转身回去,四周却突然涌进来一片火光和冷寒的刀光,河岸那边也闹起了动静。
夜色中,一道凄厉的喊声划破夜空:“马贼来了,大家快逃!”
沈夫人脑中嗡地响了一下,惊惶地看向官船,李广等人便已经拔刀护在她身前。
河面上响起一阵阵噗通噗通落水的声音,相邻船只的人都逃命去了,沈夫人不会水,四周也没有藏身之地,看来今夜难逃一劫,只能跟马贼殊死一搏了。
沈夫人急声道:“李镖头,你不用管我,马贼一定是冲着船上的东西去的,你快去官船上让船夫起锚!船上的东西对我们沈家至关重要,定不能让马贼抢了去!”
李广瞪直了双眼, “夫人放心,人在镖在,我们哪怕拼了性命也会护住镖!”说罢又大喝一声道:“兄弟们,抄家伙!”一边疾步如飞地跑到官船上去了。
许多黑影从岸边的芦苇地里涌上了官船,官船上不断传来惨叫和落水的声音,将河水染红一片。驿站里也跳出来十几个黑影,朝沈夫人奔来,沈夫人还来不及惊呼,便眼睁睁看着护在身前的两个伙计被马贼的大刀连手带胳膊地砍了下来,肚子上捅了个大窟窿,流出白花花的肠子,倒地而亡。
一个瘦猴一样的马贼扬起刀砍向沈夫人,本以为就像砍肉桩一样乖乖就死,不想沈夫人不知哪里生出来的勇气,突然将手里的佛珠用力地砸在马贼的脸上,趁马贼吃痛的片刻蹲下身,从伙计手中抽出刀用力地朝马贼刺去。
刀穿过马贼的腰腹,鲜血喷溅在沈夫人的脸上,马贼哼了一声倒了下去,马上又有三个马贼围了上来,一个彪壮马贼狞笑了一下,一刀砍断沈夫人手中的刀,朝她的身子劈去,沈夫人战栗地闭上了眼睛,脸上血泪模糊,说时迟那时快,夜空中突然响起轰轰的几声,那个彪壮马贼的刀没来得及落下来,他整个人砰地一声倒地,背上的一个大血窟窿泅泅地冒着血和一丝丝的烟气,其他的几个马贼也紧随其后以同样的方式倒下。
数十个手持鸟铳的绿营兵冲到了码头上,将码头围了起来,火///药纸嗤嗤地烧了起来,空气里涌起浓浓的火///药味,绿营兵对着码头上的马贼射出鸟铳里的钢珠,一打一个准,十数个马贼很快便倒了下去。
官船已经起锚,离岸边有一小段距离。
船上的马贼凶悍异常,镖局里的数十个伙计难挡贼势,已经被他们杀得差不多了,马贼二当家从船夫身上拔出刀,便听见了码头上鸟铳的响声,脸色顿时大变,不好,官兵来了,而且是有鸟铳的官兵,定然是精锐!现在船已经离岸,他们一个个恐怕都要成为鸟铳的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