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气运权臣(146)
谢幼卿扯了扯唇角:“我不好佛,既然你提到佛法,那我问你,为何佛像都是半闭着眼睛?”
沈蕴如道:“低眉垂目,才显得安详慈悲啊。”
谢幼卿道:“也是告诉众生,目不瞻视,才能收拢心绪,获得清静的境界。你应该把眼睛闭上,静一静。”
“可是,我是过来见你的,又不是过来学佛的。”
“我答应你见面,不是答应你这样没节制的看我,沈蕴如,你这样我很吃亏,你要知道,像我这样举世无双的人,不是可以让人随意观赏的,懂吗?”
怎么可以如此自大,反正无论怎样都是他最有理,沈蕴如笑了,“你觉得吃亏了,那我让你看回来啊,反正我不介意你看我,看一天一夜都可以。”
谢幼卿的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眼,眼中划过嘲讽之色,“沈蕴如,你那点姿色怎么和我媲美,况且,我对你没兴趣。”
听到他嘴里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对她没兴趣,沈蕴如感觉自己还是自信心受到了损伤,而且还不小。在心里吹了七天的泡泡,啾地一声被扎破了。
沈蕴如胸脯微微起伏,无言地看了他几眼,忍气道:“好吧,我知道了,你不是人,你是神,神是不能观赏的,应该供赏,我平平无奇,不足为道,没有供赏你的资格。”说罢,她便转到另一侧的亭柱上,用背抵着,眼睛看着湖面一眨不眨。
冷风吹过湖面,泛起粼粼波光,沈蕴如拿手在颊边轻轻扇着风,心里的闷气,一时半会疏散不完,第一回 见面就这么堵心,可是也只能忍着。
天上绮丽的霞光渐渐散去,眼前的湖光山色也一点点地晦暗了起来。
“走了。”耳边传来谢幼卿清冷低醇的嗓音。
“哦。”沈蕴如转头,见他已经走到了亭柱边。
沈蕴如跟在他的身后,慢慢地走出了亭子。
从陶然亭出来,要走过一段长长的银杏林。谢幼卿放慢了脚步,回头看她,漆眸划过一丝不明的情绪,“怎么不说话了?”
“不是你让我不要说的吗。”
“我是让你少言,并没不让你说。”
什么话都让他说了,“哦,我现在就是少言。”
谢幼卿的口气有一丝的不耐,“沈蕴如,我很忙,没空去照顾你的情绪。”
沈蕴如颇有几丝幽怨地道:“嗯,我知道,若不是为了缓解我对你浓烈的思念,你大可不必来这儿的。我也希望我可以不用非你不可的,但我现在做不到。”
谢幼卿脚步一顿,看着她的眼神像夜里的深海,有层层的暗潮涌动,语气却是平静无波,“男女有别,你应该自觉注意分寸和距离,不用我来提醒,何况,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到那种可以随意亲近的程度。”
沈蕴如声音低低的,“嗯,我知道了。“
顿了一会儿,还是问道:”那……还有下一次吗?”
“七日后,也是在这里。”
“好。”
之后便是一路无言,出了银杏林,沈蕴如的马车便停在边上,倒是没见到谢幼卿的,沈蕴如挤出几丝笑意,跟他道别,“谢哥哥,再见了。”说完便上了马车。
谢幼卿看着她的马车驶进淡薄的夜色中,便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沈蕴如回家后闷了好几天,为什么明明有了好的进展,他对她不再那么冰冷了,也不再罚她了,可她还是觉得不愉快,她也说不清楚是何缘故,只是觉得自己的情绪好像越来越受他的言行牵扯了。
她希望可以早点摆脱掉他,刘瞎子说她大忌是五年就一定是五年吗,也许他算得不准呢,不用五年她就可以迈过去呢?
虽然谢幼卿对她不感兴趣,但到了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沈蕴如还是用心打扮了一番,而且也带了一本书过去。
沈蕴如带的是一本《元杂剧选集》,里头都是才子佳人悲欢离合的故事,而且词藻很好,她本不爱看正经书,何必带过去装腔作势,这种谈情说爱的剧目才合她的脾胃。
沈蕴如先到,便坐在亭子里看书,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谢幼卿才来,还是携着一本书卷。
等谢幼卿要走进亭子的时候,沈蕴如才站起身,朝他微微一笑,“谢哥哥。”
谢幼卿的视线从她脸上掠至她手中拿着的书上,漆眸微微一闪,只微微点了点头,还是像上一次一样凭栏看书。
冬日里天总是黑得早,日影很快散去,夜色便渐渐笼了过来,谢幼卿耳边突然响起轻轻的啜泣之声。
谢幼卿回头,见远坐在一侧的沈蕴如肩膀微微抖动,手中拿着帕子在摁着眼泪,他的漆眸看了她一会,走了过去,问道:“沈蕴如,你有事?”
沈蕴如抽了一下鼻子,“没事就不能哭吗,我是被书里的男女之情感动哭了。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两个原本没有丝毫联系的陌生男女,却可以一下子便发生如此炽热的感情,愿跟彼此厮守终生。如此真情,太令人慕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