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而漫漫,人间修远渡长情(82)

作者:豆子吃不胖

梁修远微曲着的身体站直,伸手握住她裸露在外的手臂,他根本没用几分力气,却让她踉跄,摔在他怀里。

梁修远将她抵在墙面,单手解开白色衬衫的第二颗扣子。他撩起她的头发。繁华之地,身边有人来来回回,侧目之下,大多饱含深意。

“梁总,我身体不适,恐怕没有力气应付你的骚扰。”

她说话的声音确实听起来有气无力。梁修远直起身子,抬头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发烧了。”他将她从墙面上扶起:“走,我送你去医院。”

陆漫漫甩开他的手:“不用。”说罢,她迈开腿,打算从他身边走过。

下一秒,她就被梁修远横抱起来,她下意识的因为惊恐而挣扎,最后又默默的放弃。

“还真是你来我往。”他自嘲般低声说了一句,便抱着她,在KTV狭小的通道里穿梭,身边的目光有诧异,有艳羡,而她的,是恍如隔世。

西部小城的医院设施陈旧,输液室里没有空调,只有一台老旧的吊扇在来盘旋,带走人们的燥热99Z.L。

医生给她扎针,药水顺着输液器滴答滴答的流入她的血液。

已经很晚了,输液室里并没有多少病友,梁修远将外套搭在她身上,重回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他俯下身,手肘撑在大腿,眼神毫不避讳的停留在她脸上。

鼻尖是医院洋溢着的消毒水气味,清宫手术那天,她的鼻尖充斥的就是这样的味道。那天,医生将孩子从她身体里剥离,她抠破了手心,忍下了身体蚀骨的疼痛。

孩子没了的最初几天,她并没有察觉到生活的异样,有人说,时间会带走一切的不愉快,可只有亲身经历才明白,有些痛苦是不会随着时间消散,相反,它会随着时间的积累而沉淀,发酵成腐蚀人心的液体,日日浇灌着你的发肤,你无法自拔,只能永远沉沦在它给的空痛里生不如死的挣扎。

她疲惫的闭上双眼,靠回椅背养神。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病房里十分安静,梁修远的话分明入耳。

这句话想来是好久不见后最基本的一句寒暄,说来也可笑,这并不是他们离婚后第一次见面,但却是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坐下来。

陆漫漫睁开眼,笑了笑:“也好,也不好。人生嘛,总是经不起推敲,不然就很容易发现它的对立面。”

“你比以前成熟了。”梁修远抬头,与她四目相对。

陆漫漫又是一笑:“成熟这个词并不是一个完美的夸奖。”

梁修远也是淡然一笑。接着他们陷入了沉默,输液室里只剩下钟表行走的噪声。

“我们好像没有可聊的了。还是说,你想听我聊什么?”梁修远再次打破沉默。

陆漫漫低下头,轻轻的摇了摇头。

梁修远一时苦涩,挫败的感觉一如三年前,那一天,他拼尽全力奔赴到医院,知道孩子没了的时候,他一度消沉,向来理智的他也学会了买醉,他把自己关在昏黑不见光的屋子里,友人劝他,不要自怨自艾,要尽快振作,可是还没等他缓过劲儿,陆漫漫又寄来了离婚协议书。

如何忙却一个烦恼,答案就是制造另一个烦恼,下一个烦恼总会更烦恼。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一团乱麻的生活让他不得不跟自己和解,他默默的告诉自己,谁都有运气不好的时候。

物是人非事事休,如今再次看到眼前这个女人,他心里的钝痛又不可控的外溢,直到把他吞没。

那晚,一直到点滴打完,他们从医院走出,都未曾再开口说话。

伤害就像是在木板上钉钉子,你敲击下去的每一下都不是无辜的,后来,钉子拔了,可那个孔却一直存在。

梁修远或许也明白了这个道理,从那天后,直到项目结束,他再也没有露过面。

而时间却从未停留,就像长了两条腿的皮球,咕噜咕噜的一不留神就跑出去了很远,很快项目前期的设计阶段就告一段落了。

她连夜买了飞往宁海的机票。

从机99Z.L场出来直到小区门口,谢安瑜的电话一直没有挂断。

“宁海市下雨了,雨伞没忘了拿吧?”

“你晚上回去就把白粥熬下去,早上一碗粥,养胃。别老是吃外卖。”

“对了,妈妈给你寄了咸菜,我查了下快递单号,已经到了,你别忘了取。”

陆漫漫想起家里冰箱还未开封的余粮,无奈的回道:“您别再给我寄了。保守估计,我一年都吃不完。”

以前她会用运费权衡她给自己寄物资的行为,后来,她明白了,父母的爱是无法用冰冷的邮费来计算的。

家人是什么?家人是放你出去流浪,知道你会碰壁,于是提前拿好药膏,等在原地,默默的替你擦拭满身伤口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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