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郡王(78)
殷拂云在棚子旁站了好一会儿也没瞧出来他们在组装什么,只是一个长方形的框架。
一个下午师徒二人都不再搭理她,自己忙自己的事情,只有渴了吩咐她去倒两碗茶。
次日殷拂云被中年男子催着去买油和肉菜,她挎着篮子出门,这才注意到中年男子的小院竟与李宅只相隔一条街。
她匆匆买完东西朝回走时,瞧见了李宅的仆人迎面走来,目光四周打量甚至朝周围的人询问,是在打听她。
殷拂云左右瞧了瞧,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看到一旁有个卖扇子的摊位,立即走过去,拿起一把扇子翻看并适当地遮挡自己的脸。
“李宅从昨儿都开始到处寻人了,谁丢了呀?”旁边买扇子的少妇问同伴。
“听说是郡王的侍婢私逃了。”
“呦,胆子这么大?跟谁逃的?被抓回去还不被打死。”
“那可不,逃奴被抓回去肯定是要打死的。”
殷拂云朝两位少妇瞥了一眼,正瞧见李宅的仆人朝这边过来打听,她忙放下扇子转身朝回走,步履匆匆,很快甩掉了仆人,刚准备绕道回小院,一旁传来声音唤她:“殷姑娘。”
她望过去,首饰铺子门前站着正是白姝和姚瑶,身边跟着两个婢女,手里各提着两三个精致小盒子,打包得整整齐齐。
她扫了眼没有打招呼,继续朝前走去,白姝追了两步,见殷拂云没有停下来意思,停了步子。
“不是听说郡王待她很好吗?怎么瞧着穿着寒酸,面黄肌瘦,脖子上还有伤。”白姝疑惑嘀咕。
姚瑶朝殷拂云方向翻了个白眼:“估计都是假的吧?她可是拒婚郡王之人的亲妹妹,郡王哪里能饶了她。想必是李宅的人为了维护郡王的名声,对外谎称的,背地里不知道怎么折磨呢。”
白姝望着殷拂云消失在人群中,对姚瑶的话多少有些不信。如果真的如姚瑶所言,李宅的人为何将兰溪给叫过去照顾她?楼中何娘曾隐晦地说,殷姑娘和兰娘命好遇到郡王,将来是要从良的。虽然其他姐妹不信,但是她多少是信几分的。
一旁婢女恰时道:“听闻现在李宅在抓殷姑娘呢!”
“为何?”
“具体不清楚,只说是郡王侍婢逃了。”
姚瑶得意道:“你听见了吧,郡王殿下怎么可能善待她——我们走吧。”拉了白姝一把,走下首饰铺子门前石阶,恰时李宅的仆人正向一旁的行人打听,姚瑶听到仆人描述是殷拂云,立即给仆人指了方向。
瞧着李宅仆人朝殷拂云的方向追去,姚瑶笑道:“应该逃不掉了吧!”
白姝瞥了她一眼,沉默几瞬轻轻叹了声带着身边的婢女朝春风楼方向去。
殷拂云顺利地回到小院,中年男子和闫辽坐在老树下对着几块榫卯研究,瞧她进门,中年男子不悦地斥了一声:“怎么这么晚,快准备午饭,都饿死了。”
殷拂云白了他一眼,转身走进灶房,不一会儿将菜都洗好了。点火烧菜时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立在一旁看着她烧菜。
“前辈这么盯着,怕我下毒不成?”殷拂云没有好气地挤兑。
中年男子冷呵:“老夫就怕你不敢呢!”
“我有何不敢?”
“你若敢下毒,老夫就敢吃。”
老不正经,这么大年纪了说话还跟个孩子似的,非要和她顶几句心里舒服。是常年和闫辽那个闷葫芦在一起,没人同他说话憋的吗?
中年男子看了须臾,便开始指导她怎么烧菜,一会儿火大了,一会儿油多了,一会儿再放点盐,一会儿少放点醋,这个那个那个这个没完没了,指挥得殷拂云手忙脚乱,反而忘了要怎么烧菜了,最后把水当成酒倒进了锅中。
她气恼,将厨具朝锅内一丢:“不做了!”几十岁的大男人在旁边絮絮叨叨,烦死了!
她扯下围裙摔在桌子上,转身出了灶房。
“唉,丫头,你这干嘛,回来!”
不回,坚决不回!殷拂云朝老树下的石桌走去,中年男子追到灶房门口骂道:“臭脾气,哪个丫头像你这么大脾气的?不虚心学习,还有教不学,孺子不可教也。”
殷拂云不搭理,气哼哼地在石桌边坐下,闫辽有些吃惊盯着她看,这是真的恼了?忙起身去灶房。
中年男子似乎骂得不过瘾,对一个姑娘又骂不出别的话,转而借着教育闫辽拐弯骂:“以后娶媳妇眼睛睁大点,别找个臭脾气的回来气我,否则,我非打断你的腿!”
闫辽一边应是一边冲进了灶房。
恰时院门被人推开,一个悦耳的声音传了进来:“谁惹先生生这么大的气?”
闻声,殷拂云立即望过去,李忻一身便衣笑容满面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