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郡王(67)
“各凭本事,猎场哪里有相让?”殷拂云走到跟前弯腰便去提獐子,李忻出手挡开她自己伸手去提。殷拂云也丝毫不让,出手打开李忻的手臂去抓獐子腿,一来二回两人较量起来。
“想打架?”李忻望着她含着一丝怒气的目光,年少时动手前她一贯这种眼神,这么多年都没变。他冷笑道:“本王早就想打你一顿了,正愁没有机会呢!”
殷拂云也不再束手束脚,大开拳脚。李忻亦是不遗余力。
两人斗了几十招,难分上下,殷拂云一招虚晃,李忻躲闪之际,她借着一旁树枝一个旋身缠上李忻,将他扳摔倒四脚朝天,自己正压在他的身上,一手困着他的两手手腕一手的拳头抡在半空。
李忻忽然没有再对抗,平躺在落叶铺就的松软地面上,直直望着她的眼睛问:“你还想打本王不成?”
殷拂云脑海闪现少年时的画面来,她不止一次这样将李忻按在地上捶打。那时李忻总是一边挣扎反抗一边骂她是野蛮的疯丫头,还发誓将来总有一天会将她按在身下打到求饶。
他只会嘴上喊喊过个瘾,回头连个刀枪摸都不摸一下,下一次还是输给她,被揍。
“殿下输了。”她放下拳头。
“本王是旧伤未愈,否则怎会输给你?”
殷拂云不由朝他腰间望了眼,这才察觉自己是骑在他的身上,姿势尴尬,脸颊一热忙松开手从他身上翻下去。
李忻瞧她红着脸羞涩模样,故意调侃:“脸这么红,难道是对年少时的事心生愧疚?”
殷拂云被他说得脸颊更热,朝他瞪一眼,起身去捡旁边的獐子。
“回来!”李忻命令道,殷拂云不应,将獐子拎起甩到马背上。
“本王腰被你伤着了,扶本王起来。”李忻扯着嗓子怒喊了声。
殷拂云回头见他努力抬头瞪着她,胳膊肘撑着地想爬起来,却好似使不上力,下半身瘫着动也不动。
这么严重?刚刚自己那一摔并没有使多大力,不至于如此。真的摔到旧伤处?她半信半疑走了过去。
“快点!”李忻显然没了耐心。
殷拂云无奈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李忻顺势一把搂着她的脖子撑着身子,另一手揉着自己的腰骂道:“你这粗野的性子,谁敢娶你?本王当年真是眼瞎才向你提亲。”
“恭贺殿下眼疾痊愈。”殷拂云冷冷回击。
李忻被怼得心里不舒服,怒气道:“那个叫井藏的异族人也眼瞎,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殷拂云斜他一眼,井藏可不是他这样性子的人。
她没有搭话,将他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拿下来搀扶着。瞧他挪着步子都难,关心问“殿下还能骑马吗?”
“伤成这样,一个人单独骑肯定是骑不了。”
瞧他这样子,殷拂云也有些犯难,问:“闻将军他们现在何处,为何没有跟随殿下左右?”她朝四周望去,太阳已经落山,林中昏暗,看不了多远。
“估计快到了。”李忻抬头朝左侧望去。
既然快到了,殷拂云扶着李忻在一旁大树根边坐下。
“去年殿下在赤狐山遇险,是不是也因为闻将军不在身边?”
赤狐山的事情一直是个谜团,所有人都讳莫如深,她越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亲兵无一伤亡,而主将却伤重只剩半条命,在府中休养近半年,这不合理。更不合理的是,这些亲兵回营后竟然没有受到任何的惩处。
李忻靠在树干上,目光抬着,望向枝叶交错的头顶,透过点点空隙望着蔚蓝的天空,去年的往事也一下子涌进脑海。
他回忆许久,忽然勾唇一声冷笑,垂下视线望着身边的殷拂云,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阵,虽然光线已经不足以将面前人看得十分真切,但是他还是努力看着。
“那时,我疯了。”他笑道。
殷拂云望着他悲喜交加的眼神,藏着一段不愿与人说的往事。她清楚这事情到此为止,他不主动说,她以后不该再问。
“无论何事,希望殿下今后以大局为重,我不想自己效忠的是个孤勇轻生之辈。”
“效忠?”李忻看她一本正经神色,沉默须臾,也严肃地回应,“既是效忠,便无背叛。你若敢背叛,本王必……让你知道何为地狱。”
一脸的冷峻坚定,他说到必然会做到。
殷拂云僵了一瞬,心中自嘲,她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人,何惧地狱。
忽然,耳边传来细微的声响,似幼小的动物从落叶上踩过,但明显声音比较碎杂,似乎很多。与此同时,她感到身后一阵寒意袭来。她正欲扑到李忻,却被李忻一把拉到身侧。两支箭贴着身体射过去。
还未站稳脚,又几支暗箭射来,李忻反手揽着殷拂云躲到一棵树后,身法矫健。